一個時代總是有些人特別吃香,而這樣的人會特別抗拒另一個時代的到來。
因為時代變了,他們知道就不會再那么吃香了。
比如修造社木器廠的孫玉保同志。
面前這位木器廠第三號人物。
他們以一種歇地底的方式來抗拒這個時代的到來。
因為他們也發現這片神州大地開始了些變化,鎮上鄉下開始出現一些小商小販了,農村里自留地種的瓜果蔬菜新鮮時蔬吃不掉的,拿到公社早市或者鎮上,還有縣里去賣,或者換取一些他們缺少的糧票什么的。
一些地方甚至大膽地血書地搞起了責任承包制,一些地方社員簽訂協議,成立公社本來沒有得養雞合作社,養鴨合作社,養鵝合作社各種沒有的合作社,對外公開,養殖得牲口歸集體,但是對內都是各家各戶,但絕不能對外說出去,不僅簽協議,寫血書,還當場發詛咒,生不出兒子,到河邊淹死,走路摔死,各種都有。
這些地方掛著合作社名頭,好好干自己的。
其他大部分的地方,雖然沒有掛什么羊頭,發什么誓,暗什么血書手印,但是生活,讓他們不得不做出事來。
農村誰家沒偷偷摸摸養點雞,甚至養幾頭豬的“大戶”啊。
因為實在靠那生產隊里工分掙的不夠全家吃啊!!!
生產隊里人人都在磨洋工,有得吃才怪。
以前每個社員還能分到每年三百斤糧食那時大家都有干勁,后來每個社員只能一百斤,湊合著喝點稀飯也還能活,但是最后特們什么鬼日子,分到每個社員頭上每年的糧食就幾十斤,幾十斤,每天一個人只能吃一兩米,平均到三餐,只有三分之一兩,真是天天喝稀飯了,天天喝稀飯那還有力氣干農村的重體力活,這有的生產隊就不得年年領國家救濟糧了。
國家糧年年領,那些收入不錯的生產隊反哺,那到最后也只是杯水車薪,還到不了社員手里。
因為有些人在生產隊,集體企業里很是紅火,別人再怎么分不到東西,那些紅火的人他們之所以能紅火,就是他們渾水摸魚之中比別人擁有,而這樣的人最怕另一個時代的到來,那個不干活不能渾水摸魚的時代。
木器廠孫玉保同志就是這樣的人,他特別抗拒這樣一個新變化的時代到來。
你磨洋工,他不說你什么,但是你一旦“出格”,你就倒霉了,他吃飽了,還要干活啊,不整人,顯示自己的威嚴,讓別人畏懼咯,不然別人反對你,你怎么繼續自己得到,這些畏懼時代的人其實反倒是“時代先鋒”讓過時的時代變腐朽透徹的推手,不過他們的手段太過卑鄙,為人所不恥,那怕是后世。
他們死了都是罵名,當年那個誰,那老不死的真狠吶,子子孫孫都記得那時候村子里那些誰家出了“狠人”的罵名。
……
這年代公社社員投機倒把,會對生產隊隊長拉出勞改和批。
那怕集體產業工人呢。
所以面對這個主任,張高興知道今天估計不能善了。
這孫玉保同志要刷存在感了。
因為自己是撞到虎口了。
“早就感覺你在廠里鬼鬼祟祟,沒想到你竟然掛著我們木器廠的工人的身份還投機倒把,真是丟了我們木器廠的臉。”
“走,我們帶他去找廠長,開修造社木器廠大會,好好割一割我們廠資本主義的尾巴。”
孫玉保說的義憤填膺,手舞足蹈。
“我們木器廠顯然要清理這樣壞了一鍋粥的壞老鼠屎。”
被五花大綁后張高興開始慢慢放大條,老漢已經心里開始接受最壞的打算,反正他也沒想靠木器廠工資生活,不久之后木器廠連工資其實都發不出來了。
彭埠鎮修造設木器廠辦公室。
孫玉保讓其他幾個工人架著張高興。
“孫主任你這是做什么?”
“廠長我們廠里出了敗類,出了資本主義尾巴的人,我建議立即召開全體修造社木器廠工人大會,我們要割掉這資本主義的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