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老父親到底是擔了多少,養活了那么多兄弟姐妹,太奶奶爺爺奶奶,連自己的建房的貸款都是父親還的,我張高興當年欠父親的債……到底有多少,他為自己的那個大家做了什么,都是父親一個人在扛,自己做工的錢,爸根本沒動。
心里有一根弦被觸電。
張老漢大過年的想哭。
不過他使勁地往回憋。
父親,我的父親啊,這輩子我是來還債的,為您,為這個家,上輩子自己的這個長子做得太狗屁不是了。
“銀貴老哥在家不?”
一聽那聲音,張高興就聽那味來了,好久沒聽過那二爺的聲音。
這二爺可是張家河村最早的“二流子”。
這張家河村里有一句話,學誰也別學那張天德!
張銀貴不喜歡這家伙來自家串門,可是這張天德啊偏愛來他家串。
像張高興家其實原本祖籍并不是在彭埠鎮,而是在昌新鎮,大清朝末年有先人一支搬到了彭埠鎮張家河建立了張家河村,民國時候也有昌新鎮的張家人搬到彭埠鎮張家河村,解放后也有最后一批昌新鎮人搬到彭埠鎮張家河村。
這張高興家,還有這二爺都是那時候搬回來的。
這二爺張天德其實也是一個苦命人,他的爺爺是地主,那時候被打死,是張高興太爺爺去收尸的,他父親做了白軍,是生是死也不知道。
他由母親帶大,他作為地主的后代小時候那些年沒少遭罪,也落下了身體不好的毛病,不能干重農活。
他母親帶著他來張家河村不久后,就病故,他干不了下地的活,就外面世界東逛西跑的,這年代不在地里干活,到處跑的那就是二流子。
在外面二爺憑著小聰明沒餓死,后來晃悠到三十好幾了,該結婚了不能打光棍啊,他看上了隔壁村的郝桂花,那女人家里窮,是女孩在家也不待見,從沒上過學,天天干活,從五六歲就開始干農活,那腰粗胳膊壯的,二爺看中了,那黑俊的妞啊,那壯實的母牛啊,將來干活,砍柴,種自留地,這些苦活他張天德干不來。
嘿!
他買了漂亮得衣裳在地里去找這姑娘,我喜歡你,郝桂花看到這因為平時不干農活白白凈凈得小伙子,又是送自己漂亮衣裳又是說喜歡自己的,樸素的農家姑娘得到了上天賜予她的愛情。
這二爺不但給自己找了媳婦,不要媒人沒彩禮,人家郝桂花還死心塌地,就連結婚這種事情都二流子,他二流子的名聲可謂是臭到十里八鄉。
張高興見到八字胡的二爺,心里是咯噔。
前世就是二爺的媳婦兒郝貴花給自己介紹的媳婦郝翠花,自己現在去追自己的兒時“女神“趙高紅姑娘了,這……二爺是不是又來說翠花的事啊,自己前世的老伴,那個母老虎。
張高興本能地有些“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