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邊的人很少,風微微吹過,略帶寒意。燈光里,我看李濤消瘦的臉龐,高挺的鼻子,倔強的嘴角。不知道為什么,我的心突然變得柔軟,這個如我弟弟一般的男孩,我摸了摸他被風吹起的頭發,他略微害羞地躲了躲。我笑了笑,是:“傻弟弟。”他造了假合同,伙同李明順把瑕疵品當正品賣了出去。我從來沒有怪他。
我把一個遠焦相機交給了他,再交代了幾句。他拿了后,默默地看著江面,我有一剎那的不忍心,卻聽他說:“你放心,他們的行程我比你更加清楚。”說完,他嗓子有點哽咽,便不再說下去,給了我一個讓我放心的眼神,就小跑到對面坐公交車離去。
我默默地看著離去的背影,想著這幾日的種種被動,心里終于有了點著落。
“人都走了,還看這么癡情。”我被左側的一聲講話嚇了一跳,忙往右側移開了幾步,才看看說話的人是誰。
“就是一只刺猬。”他笑了起來,又聽他說:“男朋友嗎?怎么不一起回去?”
我看了看那雙一笑起來就顯得細長而魅惑的眼睛,驚訝得不得了。“陸思城,你怎么每次出現得都……”我努力想一個貼切的詞語:“這么突然。”
“旁邊就是我朋友的茶室,是你總出現得這么突然。”他手指了指,我想起這是我們前幾天去的,只是方位不同,現在在茶室的另一邊,我真沒聯想到一起。
我笑了笑,表示不好意思。我手放在欄桿上,隨意地看看月色。月滿則虧,人生亦然。只是多少人能看透,我們庸庸碌碌,追求的極致,其實何嘗不是鏡花水月。
“剛才那個人是誰,怎么先走了?你們在這里幽會好好的,怎么又讓男朋友先走了?”他靠在欄桿上,因為靠的近,我聞到微微的酒氣,他說的話讓我產生八婆的錯覺。我忍不住定睛看他,一副管你什么事的疏遠。
他馬上接受到訊息,不高興地說:“作為你很想嫁的準未婚夫,問問也正常吧?”
我突然就笑了,問:“妥協了?資金解決不了嗎?不是還有一天嗎?”
“這幾天活得跟孫子似的,到處求人,實在覺得沒有必要。如果是對手,也就罷了,我反擊一下,哪怕死起碼死得有尊嚴一樣。可是對手是睿騁,我總不至于用左手去打右手吧。”
“傳聞都是假的,說你怎么怎么厲害。原來一下子就屈服了。”
陸思城聽完,轉過身看我,很認真,很疑惑的樣子,看我不看他,還特意把我轉過身來,直視他。
“干什么?”
“我怎么感覺你兩天沒見,又變了。你不是一直很熱情地推銷自己,巴不得我解決不了。今天怎么又對我用起勵志的把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