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過身看我,我也毫不畏懼地瞪著他,這個偽君子,我心里惡狠狠地想,明明他想悔婚,現在隨便抓個理由就套我頭上了。想著想著,居然眼淚都被逼出來了。我在陸思城面前真是太不中用了。
“沈若水。”他總是喊我名字,好像在不斷地想提醒我什么,他慢慢走回來,繼續說:“如果有心儀的人,不該為了虛名、利益放棄自己的幸福。”
“去他的幸福。你就是目的達成想一腳踢開我。”我想著這么多的謀劃,陸思城最后不準備要我了。我想到敵人越來越強大,我沒了靠山了。心里就著急而惱怒。
“走了。”陸思城居然摸了摸我的額頭,皺了皺眉,我知道我的臉一定很紅,我發燒了,燒的還不輕,身體微微地發抖起來。
他讓花嫂拿了件衣服給我披上。
我看到花嫂在,努力恢復如常,問:“花嫂,你怎么還沒走?”沈歆惠來的目的不就是帶走花嫂嗎?
“噢,若水小姐,我留下照顧你的。”說完,看了一眼陸思城,好像還想說什么,但又沒說,只快步去給我拿了外套,我一看都是新的,抬頭看陸思城,他瞅了一眼,我突心里不好受,但忍住不說謝謝。我連個幫我拿衣服的家人都沒有,只有是他惦記著昨晚讓人幫忙買新的。可我們的關系如此脆弱,他一有機會,便不想再繼續的。
我坐在床榻上,看著司機進來把陸思城的行李推出去,陸思城慢條斯理地穿上一件風衣,把手放在衣兜里,淡淡地掃了我一眼,走了幾步,想起什么似的,說:“有什么聯系小凡,我讓她留下了。”
我哼了一聲,板著個臉,晃動著一雙腿。我記得有一次我拿了一個合同,花了很多心思,終于正準備去簽了,那人卻因為別人幾角錢的差額,準備跟我毀約,我心里委屈難受,眼睜睜地看著那人走了。就是這樣的挫敗感嗎?似乎不是,陸思城給我的感覺有時如蜜,甜滋滋的,好像我真的是他很重要的人;有時候卻很苦,感覺自己什么都不是。
護士給我服用了退燒藥,我睡了一覺,出了一身汗,等到傍晚就覺得身體好多了。
我讓花嫂扶著我去李東強的病房,他下午從重癥監護室轉出來了。
李東強側著身體,臉色有點發白,疼痛讓這個向來剛毅的男人也變了神色。
“謝謝你,大強!”我對著他微微鞠了躬,看著他整個焦掉的后背,我拼命忍住淚水。
他很努力,很仔細地看我的臉,舒了口氣,說:“你沒傷到臉就好。我這幾天昏迷總夢見你傷到臉了,心里很擔心,看你沒事,我也安心了不少啊。”
“我沒事。就是手臂傷到了。倒是你差點都沒命了。”
“你如果傷了臉,一定是自己的命都不要了的,還不如我這條命沒了。”
“別這么說。真的謝謝你。大強,我都不知道怎么報答你。你的醫藥費,全部我出,我會請最好都醫生幫你植皮。”
“我又不是沒錢,要你出什么。我現在就脖子看著嚇人后背又看不見。我混社會的人,有點嚇人的東西,可以讓別人感覺怕我。哈哈。”
李東強笑起來,但因為還疼,一笑表情便扭曲,拼命忍了笑意,看著我微微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