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轉眼既過,第四日上午,黎青山終于趕到了懷陽谷。黎青山未作停留,繼續往黎家趕去。
時近晌午,黎青山終于趕到了黎家山谷外的山坡上,近六年過去,黎家沒什么變化。望著熟悉的山野田園,屋舍溪流,以及他家那棟有些破舊的木屋,黎青山心情激蕩,近鄉情怯,想踏步向前,卻覺得重逾千斤。
頓足觀望了許久,黎青山突然看見一位中年男子抱著一個兩三歲的小娃從他家的木屋里走了出來。中年男子將小娃拋向空中,然后又將其接住,中年男子不停逗弄著小娃,小娃在他懷里扭來扭去,張大嘴巴不停地笑,中年男子也跟著笑,其樂融融。這時一位中年婦人也從木屋里走了出來,不知對中年男子說了一些什么,中年男子有些悻悻地將小娃放在地面上,小娃跑向婦人,三人又走進了木屋。
黎青山心中一陣窒息,剛抬起的腳又放了下來,恍然若失。他忽然間明白了離家時黎無涯對他說的話“仙道證長生,凡道求人倫”到底是何意,父母所求不過是兒女陪伴,這不正是人倫么,幼有所養,老有所依,父母所求的,他根本給不了!
過了良久,穩定心神,黎青山再次抬腳往家里走去。
站在家門外,黎青山又是幾番躊躇,望門而不敢入,怕打攪父母的安寧。
“吱呀!”一聲,門開了。
母親從屋里走了出來,望著眼前人,愣住了。
“青山!是你嗎?”母親又驚又喜又有幾分幽怨。
“娘!是我,我回來了。”黎青山聲音有些顫抖,眼淚止不住流了下來,仙道也好,凡道也好,這里是最溫暖的地方,眼前人是給予他最多溫暖的人。
“當家的!快出來,你看看誰回來了。”母親喜極而泣,朝屋里喊道。
父親抱著小娃,從屋里走了出來,直愣神,手中之物不知如何安放,放著也不是,抱著也不是。
“爹,我回來了!”黎青山走了過去,接過小娃,接著道:“這是我弟弟還是妹妹,叫啥名字?”
“這是你弟弟,叫黎青石。”父親這才回過神來,有些局促道。
“青石乖,我是你哥哥青山。”黎青山逗弄著黎青石。
“青山哥哥?”黎青石眼珠子直轉,不明所以,學著說話。
“對對,我就是你青山哥哥!”黎青山笑道。
見黎青山沒有不高興,父親開心的笑了。
母親嘰里呱啦跟他說了一大堆話,大多數是家里一些雞毛蒜皮的事情,說到黎青石,還不好意思地錘了父親一下。
一家人其樂融融,黎青山一直抱著黎青石,也簡單說了一些門中修行的事情,反正是一切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