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侖山有千山千峰,大多高聳入云,嵯峨險峻。
其中最奇絕的乃是“天柱峰”。
天柱屹立在昆侖山的最中,有萬丈之高,孤峰傲立,若以人形容,眾峰在天柱這“赳赳大漢”面前都是嬰孩。
故此,天柱是人間通往天宮的唯一路徑,古往今來唯有“天仙”能夠飛登天柱,踏上九霄云外的天宮。
如老糊涂這樣的地仙,從未有登上天柱的機會,更不用提人間那些凡夫俗子了,他們連昆侖山都難以靠近。
天柱峰以北三百里,也有一座山峰,狀若開枝散葉的大樹,下細上粗,又像撐開的巨傘,乃“山神峰”。
山神峰之頂矗立著一座座古老的宮殿,破舊低矮,大多廢棄不用,僅保留了四五座像樣的,作為居住之所。
石不凡在此住了十年,老糊涂住了近千年。
“老糊涂,有什么法子能讓它死而復生?”石不凡提溜著那只烤鴨進屋,隨手將其丟在桌子上。
鴨子撲騰兩下,似乎有些不滿,小聲嘟囔:“俺是被烤熟了,但還沒死呢!”
石不凡不理,拿起一個木筐倒扣上去,任憑鴨子罵罵咧咧,充耳不聞。
老糊涂在一旁踱步,拍著禿頭想了又想,忽而茅塞頓開:“回生丹應該能做到,可惜昆侖山沒現成的,只能現在煉制。”
石不凡滿腹懷疑,“老糊涂,我從未見過你煉丹,能成嗎?”
“廢話,我上次煉丹已是一百年前,你哪能見到!”老糊涂哼了一口氣,“都是你小子惹的禍,我還得給你擦屁股!”
石不凡語塞,平時他早就頂嘴了,今日肯定沒有底氣,“老糊涂別生氣,我聽你的,你說什么我都照辦。”
犯錯就要認罰,哪怕老糊涂把他煉成丹藥,石不凡也認了。
“去蟒洞,取一片千年仙草的葉子,”老糊涂早有打算,吩咐道,“沒有仙草的葉子作引,我煉制的仙丹也難生效,明白么!”
石不凡吃了一驚。
千年仙草非是凡物,而是一株生長了九百多年的仙草,人間至靈之物,在昆侖山甚至整個人間只有一株而已,乃珍寶中的珍寶。
為了給石不凡擦屁股,老糊涂是要下血本了。
“可是,我沒學會縮身成寸的法術,如何取千年仙草?”石不凡窘迫道。
“哼,術到用時方恨少,臭小子,讓你平時多用功沒錯吧!”老糊涂不忘教訓一番,而后右手一抬,竟在兩指間捻出一張奇異的紙。
紙有一指長,半指寬,非黑非白,卻晶瑩剔透,似天下最純凈之水凍結成冰,薄如蟬翼,仿佛輕輕一碰就會融化。
“符!”石不凡眼睛一亮,他認得,這是老糊涂用法術制成的符。
任何生靈,不論有無法力修為,皆可用符施展法術。
不同法術對應不同的符,僅能使用一次,使用后便不復存在。
用肉眼看,符上一片空白,透明如水,比純玉更無暇。
用元神慧眼來看,符上盡是密密麻麻的黑白點,連成一條條的線,橫七豎八數萬條,在方寸間形成一個復雜變化的圖案,蘊含天地大道。
這即是符!
“縮身成寸符!”老糊涂微微露出得意之色,“拿去吧!”
“謝謝師父!”石不凡小心翼翼接過縮身成寸符,捏在手心,而后轉身出屋,趕緊去辦正事。
老糊涂也不得清閑,他要煉制的回生丹乃是仙丹,煉制之法相當復雜,以老糊涂的記性早就忘得一干二凈。
沒辦法,只好現學現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