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冰鋼劍將最后一片血肉割下。
刀封雪以手指一捻,一掀,整張人皮徹底脫離了血風的腦袋,成了一張有鼻子有嘴的奇異面具。
整張面具除了沒有眼睛,和血風原本的模樣幾乎不差分毫,可見刀封雪割除的手法多么高超。
“和我師父學的。”
看見石不凡詫異的神情,刀封雪淡笑著解釋。
至于她的師父,石不凡沒多問,肯定是一位高人沒跑。
等面具上的血跡徹底凝固,刀封雪將其拿到石不凡面前,目光懇切道:“石大哥,辛苦你了。”
石不凡能說什么,已經做到這份上,不幫也得幫,何況有言在先。
還好,因為冰鋼劍的寒氣所致,人皮上并無多少鮮血,也沒有刺鼻的味道。
當成一張普通面具,沒那么難以接受。
刀封雪讓石不凡躺在地上,將那張人皮覆蓋其面,正好在眼眶處露出兩只眼睛。
施法時,刀封雪的雙手亮起奇異的幽綠光澤,不停在石不凡臉上按壓,每次按壓都讓面具和石不凡的皮肉緊緊相粘。
半個時辰后,人皮面具的覆蓋終于完成。
刀封雪弄這些儼然十分吃力,累得額頭見汗。
她擦擦汗,道:“石大哥,好了!”
石不凡起身找到一面銅鏡,看看自己的臉。
這一看,他大吃一驚。
鏡子里的他完全變成另外一個人,面具和他的臉緊緊粘合,使得五官各在其位,居然看不出絲毫破綻。
至于相貌,和血風有八分相似。
余下的兩分在眼睛上。
沒辦法,總不能將血風的眼睛挖下來給石不凡換上。
現在這張臉,不是熟人仔細查看,斷不會瞧出破綻,蒙混過關十拿九穩。
只是有這么一張皮在自己臉上,石不凡感覺極不舒服。
尤其說話的時候嘴唇挪動不開,發出的聲音也有些奇怪。
好處是,這樣一來居然和血風的原音有幾分相像。
他再故意模仿一番,將聲音放沉后有五分相似,足以應付了。
刀封雪用棉被將血風的尸體嚴嚴實實裹起,一腳踢到床下角落,外面用帷帳掩蓋,確保萬無一失。
她打開窗戶,看了看外面的天色。
不知不覺,東方已漸漸發白。
想到馬上就能殺死血無幽,一向冷冰冰的臉上不由露出笑意,像春花綻放。
頃刻,笑容消失,刀封雪走回屋中,與石不凡商議接下來的行動。
從如何應付衛兵,如何進入血衣家,如何讓血無幽毫無防備地靠近,到如何一擊必殺,以及刺殺后的逃跑,他們都計劃得清清楚楚,不容出任何差錯。
機會僅有一次。
一次不成,血無幽有了防備,再想進行第二次刺殺幾無可能。
“雪姑娘,你有幾分把握?”最后,看著外面越來越亮的天空,石不凡問道。
刀封雪頓住思索,凝眉淡淡道:“十成!”
她的決心和信心一向很足,哪怕是為了騙自己。
“你呢,以為有幾分勝算?”
石不凡撓撓頭,咳嗽兩聲道:“十成!”
他心里給出的真實答案,是“三成”。
話到嘴邊,不由自主說了個謊。
“來人間后,我也學會撒謊了,呵呵。”
石不凡心中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