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流水線上打工,每天穿著厚厚的工作服,重復著機械的操作,辛辛苦苦攢了80萬。”
“在我打算報名青木時,老家打來電話,生病了,需要錢。”
“我能怎么辦?”
佐藤良馬又飲了一杯。
“我猶豫很久,留下了30萬,給家里寄了50萬。”
“我把所有的希望都壓在這兩次試音上,呵,那是媽媽的看病錢。”
又喝了一杯。
佐藤良馬的眼神已經有點迷離。
“村上,我真的好羨慕你。”
村上悠沉默不語,輕抿口生啤。
“帥氣,有天分,受女孩子和老師喜歡。”
“明明沒有接觸過聲優,卻輕而易舉的試音成功。”
“每天遲到,上課看其他書,呵~”
佐藤良馬自嘲的笑笑,又喝了一杯。
村上悠干巴巴的說了一句:“佐藤,慢點喝,你醉了。”
佐藤良馬搖搖頭,臉上帶著暈紅:“有時候我都在想。”
“為什么?”
“憑什么?”
他沒有聲嘶力竭,語調低沉,像是在低聲自言自語。
“為什么我生來就丑?沒有天分?不受人喜歡?”
“家里還窮,你知道嗎,村上,我老家的公交車4小時才來一班,小賣店的雜志是去年的,呵呵。”
“我跑到東京,本想著改變命運。”
“被人騙,被舍友嫌棄,被人罵胖,擠電車都被人用異樣的眼光看著,從來沒有女孩子和我說過話。”
“為什么?憑什么?”
“我從來沒做過什么壞事,沒有欺負過別人,為什么要生來就比別人差?”
“那為什么不干脆讓我做個壞人?”
......
“我討厭你,村上,真的,我討厭你生來就擁有一切的樣子,我討厭你沒用看不起眼光看我。”
“有時候我恨不得把你殺了。”
“我沒有開玩笑。”
“也沒說醉話。”
“這都是我心里真實的想法。”
佐藤良馬指著自己的心臟。
村上悠:“佐藤......”
“不用安慰我。”佐藤良馬搖搖頭,雙眼無聲的凝視著酒杯:“夢碎了,我也要回北海道種土豆,村上,求你一定要成為一流的聲優。”
“讓我在雜志、電視上看到你。”
“以后每季的番劇都能聽到你的配音,在演員表上能看到你的名字,在深夜聽到你的廣播。”
“求你了。”
“至少,你要把我的夢做完。”
村上悠喝了口啤酒:“好。”
佐藤良馬站起來:“來!干杯!”
“干杯!”
“砰~”
佐藤良馬在十點半,坐電車走了。
把聲優的夢還給了東京,將來,也許一輩子都只能在北海道鄉下和土豆為伴。
回去的路上,村上悠頭靠在電車窗上。
這諾大的東京都,又有多少人和佐藤良馬一樣?
沒有富裕的家庭、過人的天賦,卻要和天之驕子、良好教育環境下長大的孩子競爭。
村上悠想到自己的系統。
兩個月,只有【】和【料理】兩個技能滿級,每天有恃無恐的生活著,肆意浪費著別人夢寐以求的機緣。
他突然想到前世詩人北島的一句話。
那時我們有夢,關于文學,關于愛情,關于穿越世界的旅行。如今我們深夜飲酒,杯子碰到一起,都是夢破碎的聲音。
“佐藤,你的夢交給我吧,還有.....村上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