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玻璃,中野愛衣小小的身體,正站在一個女聲優后面。
等到顯示屏上換了一個角色,女聲優讓開位置,她上前。
從后面看,戴著白色貝雷帽正在配音的她,似乎整個身體都在使勁,像蓄勢待發的小貓。
轉身離開。
四月四日的東京下著小雨,村上悠也不想拉著行李去坐電車,給本就擁擠不堪的人群添加麻煩,直接打車回了櫻花莊。
把臟衣服放洗衣機,確認它“嗡嗡”的開始進水,又把飲料處理掉。
想曬被子,卻沒有太陽,也就算了。
打開廣播,是佐倉小姐錄的《想與佐倉做的大西》。又拿了筆紙,伏在桌上準備給佐藤良馬寫封信。
“哈哈哈哈。”
廣播剛開始,就是兩個女孩子肆無忌憚的嬉笑聲,隨后是平緩呼吸的喘息。
“好了!別鬧了!大家晚上好,這里是佐倉鈴音。”
“大家晚上好,我是大西紗織。”
【佐藤良馬君:
鄰近四月,就算是北海道的雪,也要開始融化了吧?
過了年,不知佐藤君是否還有去學車的打算?但我已放棄離開東京都——一年前,我打定主意,看完想看、吃完想吃的,就離開它。
四月初,說是四月初,其實寫這封信時也才四號,準確的說,是一號到三號,我去了一趟四國香川縣的高松市。
聽老人彈奏三味線,在麻將館打了牌,也和路邊偶遇的穿浴衣的本地女子,聊過不知名小溪的歷史,在夜櫻下欣賞過絕世美女飛舞的裙擺,還有滿天的星辰。
好聽、好玩、好看,但我從二號開始,就開始想念上野到新宿站擁擠的電車,夜晚燈火通明人來人往的街道,還有配音室里的安靜與嘈雜。
我想我應該是變了。但到底哪里變了,讓我自己說,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
“......嗯!嗯!水水水!”
“這里這里!給!真是的,佐倉你吃不了辣的就不要吃嘛!”
“咕嚕咕嚕,哈~哈~哈~,辣死了!好久沒吃辣,我還以為進步一點了。果然還是不行啊。”
“有些事是勉強不來的,要學會接受。”
“你什么情況,大西!突然說這么哲理的話,我們廣播可不是這種風格。”
“哈哈哈,說的是呢,從廣播名字就能聽出我們廣播不是什么正經廣播。”
“那你還說!”
“因為,那個啊,你知道的吧,村上桑一直在帶我。”
“嗯,知道。怎么了?咕嚕(喝水聲)”
“上次我向他請教演技,我說,前輩!我想像你一樣出色!請告訴我怎么練習!”
“嗯嗯,然后呢?”
“然后他就說,大西,有些事是勉強不來的,要學會接受。”
“哈哈哈哈。”中間夾雜著拍桌聲,“那家伙在說你笨呢!哈哈哈!”
“誒?是這樣嗎?可是村上前輩從來沒嫌棄過我。嘛,雖然也沒夸過我。”
“絕對的!那家伙的意思絕對是在說你笨!”
“村上前輩是這樣的人嗎?拐著彎罵人?不會吧?”
“你以為呢?大西,我跟你說,村上那家伙壞的很,不是什么好人。”
“誒——?完了,完了!下次在片場看到村上前輩,我一定要把你說的話告訴他!你完了!”
“說就說,我才不怕他呢!不過就算你說了,那家伙估計也會說,{啊,這樣啊,無所謂,別人怎么說都所謂,這是怎么都無所謂的事啊,大西。}”
“啊——,的確的確!村上前輩絕對會這樣說!但是不會說這么長,他最多只會說一句話。{大西,這是怎么都無所謂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