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東河縣。
官府的掌控力,毋庸置疑。
劉然看著段清消失在自己視線中,頗為可惜道:“這段清的滋味,真想嘗嘗,只可惜,若是明搶,我劉氏雖厲害,在這東河縣還做不到一手遮天,若是在嶂山就好了。”
“公子的意思,是放棄?”黑袍老者疑惑道。
“哈哈,如此美婦,過去不知便罷,如今知曉怎能輕易放棄?”劉然笑道:“一個云洪,容他猖狂幾日,先等著,總會尋到機會的。”
黑袍老者恭敬道:“是。”
劉然轉身,隱沒入黑暗中。
.....
夕陽西下。
游府,占地頗為廣闊。
在府邸深處的一座樓閣內,屋內裝飾很普通,但一塵不染。
蠟燭已經點上,一個仆人都沒有。
“謙兒,你傷勢剛剛好轉,有什么急事,為何要專門要來見我?”紫袍中年胖子坐在椅子上,疑惑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游謙。
游動身上,還包扎著,行動頗為不便。
“父親。”游謙微微躬身行禮,強壓下心中焦急,開口道:“我聽錢叔說,你前幾日送了些靈米和銀票給云哥?”
這紫袍中年胖子,正是游謙的父親游永長,經營著酒樓、商行等許多行當,是東河縣中頗有名氣的商賈。
“云哥?”游永長一怔,緊接著便明白過來:“你是說云洪?”
“對。”游謙點頭。
“嗯,是送了些靈米和銀票,一是他救了你終究要有所表示,二來我聽說他已凝脈成為武者,送些東西也算是交好。”游永長道:“怎么,你有不同想法?”
“父親,我覺得送的不夠。”游謙直截了當。
“不夠?”游永長皺眉:“我了解過他的家境,他哥哥是碼頭一小頭目,收入在平民里面算不錯,可這些年為供他修煉,家中頗為困頓,我送去的價值千兩白銀,夠多了。”
“爹。”游謙搖頭道:“我并非說你送的少,而是我覺得不夠。”
“為何?”游永長皺眉。
“父親,我和云哥相交數年,彼此視為兄弟,但他即使家里遇到困難,也從不向我或者向武院任何人借錢,遇到天大的問題都是自己扛著。”游謙道:“他內心,實則是一位極驕傲的人。”
“驕傲?”游永長眸子微動。
“對。”游謙點頭:“他出身貧困,但志向卻極遠大,我從他的行事中能看出來,成為尋常武者根本不是他的追求,他要求的是武道巔峰。”
“志向遠大?”游永長搖頭道:“年少輕狂罷了,可又有幾個能成事?”
“這數十年間,能十五歲凝脈的平民弟子,又有幾個?”游謙斬釘截鐵道。
游永長一怔。
“我這幾日,讓錢叔去查過了。”游謙自問自答道:“一個都沒有,像謝山師兄那般能在畢業前達到淬體六重,幾乎稱得上是平民弟子極限,至少這三十年間,武院平民弟子中再沒比云哥更出色的。”
“好,謙兒,說說你的想法。”游永長似乎被游謙說動了。
游謙卻是話鋒一轉,輕聲道:“敢問父親,我游氏十年前便是這東河縣首屈一指的富商,為何至今依舊困守于此?”
游永長沉默半響,吐出兩個字:“武力。”
“對。”游謙點頭:“父親,你年少從商,一手創下我游氏基業,放眼揚州經商一道恐怕沒幾個及得上你,但是,那天我躺在擂臺上時,看著云哥、劉銘,還有后來出現的院長,我忽然間明白父親你曾經和我說過的話。”
游謙一字一句道:“這天下,是屬于仙人和武者的。”
“所謂的權力和財富,都只是由武力衍生出的附屬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