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佶比較隨意,趙桓也放松了下來。
趙佶自己都在宮中設集市做買賣玩,當然不會責怪自家兒子做買賣。
“招牌好說,自有人送去,且考察你學業。”許是為了展示家長威嚴,趙佶話風突變。
趙桓心中一突。
別看太子三字經寫的溜,其實四書五經記得不多。
而趙佶所考,大抵不離這些范圍。
眼看一頓排頭就要降臨,太子有些心慌。
尚未思量妥當,只聽趙佶道:“聽說你扒了花園,給侍衛開了演武場?”
有人打小報告,趙桓立刻警覺了起來。
或者就是趙佶在東宮安插了眼線,若是這樣,后果更嚴重。
心思急轉間,趙桓道:“孩兒病起時,見侍衛松松散散,全無半點模樣,因此尋思著給練一練。”
“那你如何要練武?”趙佶又批評道:“堂堂儲君,卻與粗魯軍士一般,實在不成體統。”
趙桓聞言心中一塞。
仕林百姓可以瞧不起軍兵武將,作為皇帝居然也是這般。
如此,北宋不滅,天理何存?
“孩兒得病,乃是體弱,習練武藝并非上陣,實乃強身健體罷了。
再則,太祖一棒鎮壓八百軍州,太宗也是能征慣戰的。
如今我趙家子孫棄武久矣,孩兒尋思著若是把太祖長拳練出名堂,也算是繼承了祖上本事。”
這解釋并不能讓趙佶滿意,卻沒有深究,只是敲打道:“須得多用些心思在文學上。”
“好教爹爹得知,孩兒臥床時,偶得一詞,正要爹爹點評一二。”趙桓適時說道。
“可稀罕了,且說來聽聽。”趙佶調笑道。
“少年不識愁滋味,愛上層樓。愛上層樓,為賦新詞強說愁。
而今識盡愁滋味,欲說還休。欲說還休,卻道天涼好個秋。”
趙佶微微閉目,搖頭晃腦,顯然沉醉其中。
呼~趙桓暗出一口氣,默默地對尚未出生的辛棄疾說了聲對不起。
不過,只要順利繼位,辛大估計也沒那么多感慨了吧。
暗暗思量中,只聽趙佶擊掌,嘆道:“你向來文采不顯,卻不想今日做出如此出色的丑奴兒,好~好~甚好~”
感嘆一陣,趙佶又道:“此詞倒是符合你當時的心境,難得你作詞出來,當于邸報廣播天下。”
他那表情,滿滿的“自家兒子長大了”的即視感,至于兒子練武的不快,也拋之腦后去了。
“多謝爹爹,孩兒還有趣事要說。”趙桓謙遜一笑,道:“雪峰制造之法,實乃制冰為先,孩兒便發現了夏日制冰之法。”
趙佶聽了,露出感興趣的表情,示意趙桓繼續。
“制冰,首要在于硝石,足量……”
尚未說完,只見一內侍走來,道:“官家,鄭相公有國事上奏。”
“招來說話。”趙佶道。
告狀被打斷,讓太子好不郁悶。
鄭相公,便是當朝樞密副使、太宰、中書舍人——鄭居中。
也是小人一個。
他是抱著蔡京大腿上位的,后來為了更進一步,處處與蔡京作對,博得了好大名聲。
果然,鄭居中到了后,便說某地有白鶴銜靈芝于城樓,某地又有八十歲老叟白發轉黑,全無一絲國家正事。
最后,他還不忘給蔡京上了眼藥水。
不同于太子遮遮掩掩,他是直接說蔡京貪腐,家有良田萬頃,地方怨懟。
祥瑞之事,趙佶聽得津津有味,待告狀蔡京時,趙佶立刻不耐煩。
“朕乏了,有事朝堂再議。”
說完就走了,把鄭居中和趙桓全部晾在了那。
真踏馬的……趙桓好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