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高達廢了,乃是展天神的投名狀,從此之后,只要高俅未去,展天神就只能牢牢綁在太子這艘小船上。
不過,趙桓也沒打算安排這些軍漢做別的,還是好好訓練,爭取成為獨當一面的大將。
“儲君,張明府求見。”愚任興沖沖地來稟報。
“哦,這么快?”趙佶笑道。
“其親自壓著兩車硝石而來,顯然是感受到了東宮威嚴。”
愚任笑得嘴都合不攏了。
曾幾何時,稍微大一些的鳥雀都不愿意落進太子東宮,今日倒好,太府寺少卿親自上門來了。
多稀罕!
哪怕少卿只是副的,而且只是從四品。
弄了高達,懟了高俅,立起威嚴,連個雜吏都不愿意開罪的張明府,立刻前來賠罪。
趙桓略作思考,道:“請來相見……算了,畢竟是第一個,吾親自出去迎接吧。”
這種墻頭草,太子自然是看不上的,不過千金買馬骨,該做的姿態還是要的。
到了府外,只見張明府端正地立著,哪怕斜陽日頭仍毒也未動彈一下,盡顯畢恭畢敬。
見到太子出來,張明府微微整理了官服,大禮拜道:“臣太府寺少卿張明府拜見太子殿下。”
趙桓趕上兩步,扶起張明府道:“府邸私見,少卿何必如此拘禮?且請入內敘話。”
“多謝殿下。”張明府懸著的心稍稍放下。
別人不知道太子和高俅沖突的原因,他是門清。
得知高達被廢流配沙門島,高俅罰俸,太子只是閉門讀書三天,張明府就知道,趙佶在有意樹立太子威信。
顯然,這種事情一個高俅是不夠的,或長或短的時間里,定然還會有別的靶子。
他這個太府寺少卿不高不低,又曾對太子不敬,豈非正好樹起來打?
到了會客廳落座,未等奉茶,張明府主動道:“下官愚昧,早間多有得罪,懇請殿下訓責。”
“此事怪不得張公,實乃東宮積弱之故。”
張明府直接,趙桓也沒藏著掖著,且給予了足夠的尊敬。
禮賢下士,是儲君必須的技能,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
張明府也徹底放心,說道:“下官此來,一為送遞硝石,二乃告訴殿下,硝石倉庫大使高衙兒索取賄賂,貪盜庫存,已經移交有司查辦。
目下庫管未定,未知殿下可有見教?”
所謂見教,并不是推薦人,而是給東宮的職位。
“張公有心了。”趙桓略作沉吟,道:“吾府中有方五郎,頗通數學,為人持重,或可考慮。”
若是其它地方,太子自然不會插手,沒必要。
硝石卻不同,以后多有需要,能夠插個人去,當然再好不過。
張明府也不問方五郎是誰,只讓明天去少府寺報道便可。
喝了口茶,張明府繼續道:“午間,圣上遣其貼身中官李彥至印書局,送了儲君的丑奴兒。
下官有幸得見,實乃感慨頗深,趁此機會,厚顏求儲君親書一副,也好日日揣摩。”
看他情真意切的模樣,趙桓差點就當真了。
不過,沒必要拒絕,不是么?
“吾之字,相差父皇多矣,張公莫要笑話。”
“此言差矣,字重神,形乃次之,儲君字體,已有大家風范,只是欠缺些許火候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