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殿下誠意來請,老朽拒絕,便是不識抬舉……”
藥丸……趙桓暗叫不妙。
果然,只聽周侗道:“老朽自詡文韜武略精通,然國家承平日久,不得施展,只好寓居這御拳館中聊以度日。
目下,禁軍尚不得出征,殿下親衛更是不能。
如此,老朽何必進宮,做那籠中金絲雀?”
趙桓一時無言。
成了太子親衛,只要能夠熬到太子登基,前途定然無量。
然而,上陣是絕不可能的。
畢竟,自從真宗被寇準逼著御駕親征后,再無皇帝出征的事,遑論太子。
不出征,哪來施展的余地?
對于周侗這樣的人來說,如何甘心過那吃白食一樣的生活?
思考片刻,趙桓道:“目下內外升平,然危機不遠。
近處說,山東、河北、淮西,多有賊寇橫行,地方官府不能制。
遠處,金國興起,遼國屢戰屢敗不能抵擋。
金滅遼,必然覬覦我國,定有戰端,教師信也不信?”
“蠻人狼子野心,確有此等可能。”周侗頜首。
趙桓起身彎腰拱手,道:“即如此,請教師助吾訓練親衛,以備不測,可好?”
“不敢受殿下禮。”
周侗側身上前,架住趙桓雙臂,把他放回了椅子上。
輕而易舉,毫不費力……
略感尷尬。
周侗道:“殿下憂慮,老朽理解,然以東宮五十親衛,訓練的再精良,濟得甚事?”
“目下只有五十,假以時日,或可成千上萬亦未可知。”
來,你繼續,我只靜靜看著你裝逼。
見周侗似笑非笑的,趙桓訕訕閉嘴。
說來也是怪他考慮不周,自以為以太子之尊,又備足了厚禮,定然是手到擒來。
卻不想,人根本就油鹽不進。
認真考慮了下來,趙桓又道:“山東梁山賊勢大,朝廷定發大軍進剿,吾意在監軍之事。
若事成,親衛當有上陣之時,如此,不可不早做準備。”
聽了趙桓的打算,周侗思忖片刻,道:“開國朝之先河,并不容易。”
宋朝太祖太宗時,有太子監國,卻無太子監軍。
想打破慣例,確實不容易。
“事在人為,還請周師助我。”趙桓道。
“當年,老朽初中武舉,正是意氣奮發時,多次諫言出征遼國,收復幽云。
奈何,彼時朝堂內外皆以和為主,我等武人實在說不得話,因為主戰,老朽多遭訓斥。
如今老了,沒了哪個心氣,實在是不愿白費力氣。”傷懷一陣,周侗又道:“若是金國真的打來,老朽亦愿出一把子力氣,至于其他,莫要再談。”
說到底,周侗對金人南下,亦是將信將疑,加之東宮無權,不能上陣,周侗更不愿意接受招攬。
任憑趙桓如何苦口婆心亦是無用,甚至連禮物也不愿意接受。
“罷了,教師不愿入職東宮,吾亦不得強求。”
取出新鮮出爐的《戰爭概論》推到周侗前,趙桓又道:“此乃吾關于戰爭的些許拙見,還請教師斧正。”
“多謝殿下了。”
看他態度,很是不以為意。
畢竟,誰會認為從來不通軍事的太子,能夠寫出像樣的兵書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