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是太子?好俊!”
“那老漢何人?”
“這你都不知道?前日花花太歲欺辱這老漢父女,被太子撞見,當場打斷了三條腿。”
“嚯~花花太歲被廢了,當浮一大白!”
只是兩句話的功夫,周圍已經圍了許多人來。
他們不僅圍觀,還在評頭論足。
好在怕冒犯了太子,都自覺的不曾靠近,因此兵辰只圍著兩人便了。
圈子里,趙桓仔細打量此時的林老漢,一身錦緞長衫,臉上淤青未消,裹著的頭巾卻是蜀錦的,再不復初見時的寒酸。
趙桓給的銀錠,或許可以讓他換身衣裳,不至于讓他精神也變了。
“看你這身新鮮衣裳,可是找到了近親?”趙桓問道。
“前日離開了府衙,正準備回鄉去,卻不想于城門口偶遇胞弟,因此留了下來……”
“林老漢,藥包好了……”
循聲看去,藥材鋪的伙計拎著一個紙包走了過來。
林老漢歉意一笑,轉身接住藥,又當了錢,才道:“此乃安胎藥,因為高達驚嚇,媳婦兒動了胎氣,因此來買。”
原來,白氏早有身孕,只是傷心自家男人,一直未曾發覺。
林老漢尋到兄弟后,覺得身體不妥,便尋了郎中來看,已然懷孕四月有余。
“郎中診斷乃是男兒,我林家倒是不會絕了香火。此乃太子恩德,做牛做馬難報萬一。”林老漢抹著眼睛說道。
可惜了,嬌滴滴的美人兒居然懷孕了,真看不出來……
驅逐突然冒出的念頭,趙桓笑道:“此乃喜事,莫要如此,不好。
東宮就在哪處,待你得閑時自可前往,今日取藥要緊,余者來日再說不遲。”
“即如此,小老兒失禮了。”
林老漢不顧阻攔,磕了三個頭,方才走了。
待其走遠了,兵辰嘿嘿笑道:“不知那小娘子懷的,是他兒子還是孫子。”
趙桓揚起馬鞭敲了一下,笑罵道:“莫要如此編排人,小心爛了舌頭。”
經此一事,被周侗拒絕的郁悶倒是消減了許多。
不一刻,到了府門前。
尚未下馬,只見一人奔到近前,拜道:“太子在上,小的丁大受人所托,送信而來。”
“何人送信?”趙桓問道。
丁大道:“小的與太醫院學生楚閑同鄉,因其近日得罪了小人,被革除出院,臨走之前托小的送信于太子。”
楚閑被開除了?趙桓皺起了眉頭。
他對楚閑本事并不了解,然而印象還不錯,正準備好好培養呢。
卻不想,居然被革除了。
“只望他能撐過去,莫要尋了短見。”趙桓不無可惜地想到。
被除名,定然淪落為人笑柄,可是奇恥大辱。
最重要的是,他牛痘防治天花的事,又要重新找人了。
這其實不容易。
但不是說找不到郎中愿意辦這事,而是沒出事時名聲歸太子,出事愿意背鍋的不好找。
此時,兵辰已經接過信轉了過來。
信里未曾說出原委,只道離京,自行驗證牛痘的真實,并欲研究安全的接種法,歸期不定。
信中,透露著不搞定牛痘接種就去死的態度。
最重要的是,信中隱隱約約透露出了“功乃是太子指點,過乃是自己學藝不精”。
對此,趙桓很欣慰。
對這樣醉心專業,又知情識趣的好男兒,太子當然要表示欣賞。
“勞煩帶信了。”趙桓又對兵辰道:“往府中支取三貫錢賞于丁大。”
“多謝太子殿下賞。”丁大喜滋滋地去了。
如今的開封城里,普通人一天也就掙個百八十文錢罷了。
一次打賞三貫,差不多是打工一個月的所得。
如今不過跑跑腿便得到了,何其之輕松?
趙桓卻不把些許小事放在心里,徑直進府寫書練武去了。
只是看到朱鳳英失望的眼神,太子著實頭疼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