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滑頭一個。
劉法道:“此兩地路途遙遠,兵力雄厚,并不易拿下。”
“自然不易。”趙桓笑道:“然,爾等可把此兩地作為目標后,進行細分,例如取鹽州,需兵將幾何,道路如何,先打何處,阻截何處……細細羅列,再尋解決策略,自有完善計劃時。”
圍繞戰略目標,制定次級目標,再制定具體戰術,趙桓很好地兜售了自己的私貨。
劉法陷入沉思中。
武將中但凡能打的,都認真思考了起來。
高俅不屑道:“太子長篇大論,不過紙上談兵罷了,于軍事何有益處?”
“此言差矣!”一武官出列道:“爾全賴陛下寵愛方登高位,于軍事不過八竅通了七竅罷了,如何體悟太子言論妙處?”
直接就是人生攻擊,實在太棒了!
趙桓暗暗把此人容貌記下,打算找機會結識下。
另一邊,高俅臉色陰沉,惡狠狠地盯著這人。
“此前籌劃方略,亦是有此步驟,只是沒有太子這般透徹明白。
臣以為,太子言論,可成書列于武學教材中使用。”這人說道。
“可。”趙佶看向趙桓,道:“退朝后,皇兒便把言論整理成冊,供武學將官學習。”
“兒臣已經整理完畢。”趙桓從袖子里掏出戰爭概論,又雙手舉過頭頂,道:“只是初定,尚未曾仔細推敲,或有謬誤處,請父皇斧正。”
“遞上來吧。”趙佶笑容更盛。
雖然危難時坑了自家兒子,然而此時的趙佶,還是一個不錯的父親,見趙桓成器,自然也是欣慰的。
趙桓畢恭畢敬地舉著書,放到龍案之上,又原樣退回。
“太子謀西夏甚大,只怕遼國不愿。”
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冒了出來。
趙桓轉身一看,原來卻是殿前司副都指揮使董悅,一個不學無術、抱著高俅大腿上位的家伙。
大約是見高俅吃癟,忍不住要找些場面回來。
只是太蠢了。
趙桓嗤笑一聲,道:“若是懼怕遼國干涉,爾等如何有膽氣行那連金滅遼事?”
輕輕一句,把董悅憋的臉色通紅。
連金滅遼提議,乃是童貫首倡。
若他說遼國強盛不可力敵,豈非與童貫作對?
莫說區區董悅,便是高俅也不敢。
若說遼國確實不足為慮,又是自相矛盾,乃自己打自己的臉。
只能灰溜溜地退回去。
“出兵之議暫停,圍繞攻取鹽州、夏州二地,重新制定方略。”沉吟片刻,趙佶又補充道:“方略即出,送東宮過目。”
“兒臣定然為涇國公查漏補缺。”趙桓搶先道。
“臣謹奉詔。”
童貫很不快活。
好端端地,頭上多了個爹,誰能愿意?
只是趙佶御口一開,他也不敢反駁,萬一惹得皇帝不快,怕是麻煩更大。
趙桓卻相當滿意。
不管怎么樣,短時間內,童貫是出不了兵了。
救了劉法一命是其一,其二是爭取了時間。
現在出兵,太子想請監軍也不能,遑論主導權。
假以時日,太子親征也不是不可能。
說實話,趙桓對童貫并不放心。
矯詔出兵收復四州,克積石軍,平夏城之戰等,確實牛皮哄哄。
然而,只見捷報不見失敗,便如靖夏城如何被屠,也就趙佶心里沒點逼數。
且,若是童貫真的牛逼,何至于還要出錢贖購幽云?
再則,以朝堂的**,地方吃空餉肯定相當嚴重,若是不加查處,只能虛耗許多
至于拖延而不是否決,乃是趙桓覺得以力量對比,宋朝的實力是強于西夏的,能打。
留下個頭,拖個一年半載,待羽翼豐滿時再行提起,重啟西征。
即便不能統帥,亦可作為監軍,實際上主導這場戰爭。
盤算間,只聽趙佶問道:“皇兒,于連金滅遼事,可有見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