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謬論!若是停了歲賜歲幣,邊患必起。”
“百萬將士枕戈以待,何足為慮?”
“河北禁軍多有缺額,且承平日久,并不足用,如何用兵遼國?”
“節約兩幣,正好練兵。”
“百八十緡,可堪足用?”
……
頓時一片亂糟糟。
趙桓默默地退了回去,看童貫舌戰群雄。
文官反駁,是不知道節約歲幣的好處?他們又不傻!
大約是不想童貫順利出兵遼國吧。
反正換位思考,蔡京是絕對不會希望看到童貫封王的。
只是他也不敢阻止,因為趙佶心動了。
所以,他只能一言不發,讓小弟們去探探路。
龍椅上,趙佶不耐煩了。
李彥大喝道:“肅靜!”
立刻各回本位,鴉雀無聲。
“太子獻策有功,當嘉獎。”趙佶看向自家兒子,道:“有何需要,但說無妨。”
驚喜來的太突然,太子措手不及。
快速思考片刻,趙桓道:“父皇執掌國內,河清海晏,政順人和天下太平,并無用到兒臣處。”
為了自己的目的,趙桓也是豁出了臉面,果斷做了會阿諛奉承的小人。
“然國家中樞,父皇不能輕離,兒臣愿替父皇御駕,督軍于陣前,望父皇恩準。”
說著,趙桓恭恭敬敬地跪了下去,以頭伏地。
“陛下明鑒。”蔡京出列,道:“國朝只有太子監國,絕無太子監軍之成例。”
“輔政此言,莫非懷疑東宮預行黃袍加身故事乎?”鄭居中跳了出來。
“此乃維護天家和睦,太宰何必故意讒言。”余深跳了出來。
此時,蔡京乃是輔政,宰相位實際空缺,只有太宰和少宰。
余深便是太宰,也是蔡京的忠實小弟。
鄭居中謀求宰相位,必須要搬開蔡京這個太上宰相。
余深進一步不過太宰,不值得翻臉,所以還是忠心耿耿。
鄭居中道:“太子于軍事頗有見地,不論籌謀對黨項用兵,亦或節約歲幣練兵,都是好提議。
知兵,知錢糧之貴,近日又在練兵,如何不能領兵外出?”
“縱觀領兵者,無不起于軍陣,太子素無經驗,恐于戰事有誤。”余深反駁道。
“荒謬,明日動兵乎?不可學習乎?太子天資聰慧,如何不能進學……”
“把可能扼殺,總好過傷了陛下父子情分。”
“既然父子,何慮之有?”
“漢武英明,劉據聰慧,尚為小人蒙蔽……”
文官二三把手吵的挺兇。
大約是覺得看著自家老大吵架過意不去,兩邊各有小弟出陣,開始了互噴。
你說太子天縱英才,有太祖太宗遺風,定然能振國朝軍威。
他說太子權柄過重有益無害,恐為小人陷害,傷了天家和睦。
瞬時間,朝堂變菜市場,就太子能否監軍吵成一團。
身為當事人,趙桓默默地起身,退了回去。
統軍監軍都不可能,他提出來只是留個引子,為恢復東宮官制做個鋪墊罷了。
余光中,他看到趙佶已經撿起了《戰爭概論》,自顧自看了起來。
此時,他突然理解了自家老爹。
就朝堂這模樣,換他也不愛開朝會。
宰相樞密使小屋子一蹲,三言兩語搞定,多痛快!
不過,說起來吵架的緣由,都是他引出來的。
本來好好的討論出兵西夏,結果話題跳到了連金滅遼上,然后又被太子倏地跳到了免除歲賜歲幣上,再跳到太子監軍上。
跳來跳去,可不是一團糟?
好在,反正一時半會出不了兵,趙桓并不憂慮。
慢慢來吧,以后的日子還長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