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緩緩前行,搖得趙桓昏昏欲睡。
只是想睡睡不著。
一方面是與李綱談妥了開設分基地的事情,心中隱隱有些亢奮。
另一方面,趙佶的態度實在讓他心累。
真想自請實地外封流求去。
偏居海外,關起門來稱王,不知道有多逍遙快活。
只是,錦繡中華,如何能夠眼睜睜地看著她淪落腥膻中?
最重要的是,真躲海外去,怕不要成為穿越者之恥,這比皇帝之恥更恥辱。
勉力奮進吧。
不知不覺中,馬車進了東宮。
“郎君,你可算回來了。”
尚未下車,便聽到了朱璉的呼喚。
趙桓責備道:“日頭還是毒辣,何苦跑到外面來等?”
朱璉尚未答話,朱鳳英搶道。“日頭再毒,能毒得過袞袞諸公的心腸?姐夫不怕哪些毒心腸的,我等豈能懼怕區區烈日?”
高昂頭顱,斗志滿滿。
也不知道她的驕傲從何而來。
“若是禁軍士卒有你一半的心氣,也不至于有今日的事情。”趙桓笑道。
“哼,姐夫休得小覷于人。”朱鳳英不滿地皺起了鼻子。
看她可愛的模樣,趙桓心情大好。
“行了,進屋說話吧。”
朱鳳英蹭到趙桓身邊,扯了扯她的袖子,悄聲道:“姐夫,姐姐可擔心你哩。”
趙桓停下,拉住朱璉,問道:“今日朝堂之事,娘子都知曉了?”
“好教儲君知曉,散朝不過兩刻鐘,儲君直奏整頓禁軍事,已然傳遍了東京,滿城嘩然,議論不絕。”愚任說道。
“民間風議如何?”
愚任沉默片刻,道:“多言儲君逾越本分,有謀權之嫌?”
“不會吧,整頓禁軍實乃利國利民之善政,如何就成了謀權?”朱鳳英睜大了眼睛。
小姨子到底還小,不知胸險,因此才有如此天真的想法。
“二姐,蔡京、高俅、童貫等人,怕不是恨東宮入骨,如何不要污蔑東宮?
此事定然是他們其中有人推波助瀾,欲對東宮不利。”
“動了別人的炊餅,自然有人不滿。”趙桓冷笑道。
雖然趙佶是禁軍糜爛的罪魁禍首,然而上下其手者,不計其數。
所謂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哪些自覺受到威脅的人,焉能不采取措施。
只是趙桓不怕。
大不了造反,看誰怕誰來。
說不得,直接造反發展的速度還能更快一些。
當然,這只能想想。
做太子,便是造反也會制肘太多,決不能恣意妄為,遠不如山大王來得痛快。
“儲君,若是任由事端發展,怕是有所妨礙,是否應對一二?”愚任請示道。
“盡力查出幕后主使,余者以不變應萬變。”趙桓回道。
之所以用了盡力,乃是趙桓對追查結果并不太過抱有希望。
能夠抹黑太子的,必然有著巨大的能量,以東宮目前的力量,查清楚夠嗆。
而且,就算找到了主使,除非有確鑿證據,不然也只能忍著。
“以靜制動太過被動,亦顯得東宮軟弱。”朱璉突然道:“郎君,不若我們亦放出流言,好證明禁軍不整頓不可?”
聞言,趙桓打起精神來,道:“娘子可以細細說來。”
“流言直說禁軍問題,例如高俅噬吃人心,每日必殺禁軍軍卒三十,以取人心。
再如童貫欲還陽,每日吸人精氣,還有艮岳,皆乃尸骨堆砌。
諸如此類,定能混淆視聽,隱藏東宮于無形之中。”
“娘子果真賢內助也!”趙桓果斷抱住朱璉啃了一口。
“羞羞羞~把臉扣~”朱鳳英捂著眼睛唱道。
只是手指縫開得那么大,怕不是也想被啃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