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中,洪濤先脫了衣裳,拽扎起下擺,掣條棒使個旗鼓,喝道:“來,來,來!”
周侗就地也拿了一條棒起來,淡淡地說道:“請教。”
洪濤看了,恨不的一口水吞了他。
雖然風輕云淡,然周侗拿起棒立刻使出山東大擂,打將過去,洪濤亦把棒就地下鞭了一棒,來搶周侗。
燈火闌珊下,眾人圍觀中,兩人交起手來。
但見:山東大擂,河北夾槍,大擂棒是魷魚**噴來,夾槍棒是巨蟒巢中拔出,大擂棒似連根拔怪樹,夾槍棒如遍地卷枯藤,兩條海內搶珠龍,一對巖前爭食虎。
兩人交手四五合,尚未分出高低,只見洪濤托地跳出圈子外來,叫一聲少歇。
趙楷喝問道:“如何不使本事?”
洪濤道:“方才性急,未曾請大王定下行止,只怕傷了這廝性命,攪了宴會,反而不美。”
趙楷道:“姑祖灑脫不拘小節,如何會為此等小事作惱?只管使出本事,是死是活,看那廝的造化。”
“大王寬心,小可已經稱量了他的本事,不過爾爾。”洪濤道。
尚未動手,又有奴仆來,道:“都尉有言,宴席尚未開始,兩位較技只當助興,獲勝者得煙江疊嶂圖。”
“哈哈哈,多謝姑祖相贈!”趙楷大笑著道。
“大王且看小可為您取了這利市。”
撇下這話,洪濤抖了個棍花,喝道:“識相的,盡早把棒棄了認輸,亦可免得筋斷骨折,貽誤終身。”
周侗持棒不動,回道:“恁地話多,你便是如此蒙蔽嘉王年幼的?”
“好膽!”
大喝中,洪濤把棒掄起,直劈周侗天靈蓋。
周侗望后一退,洪濤趕入一步,復又順勢提棒挑上。
其棒來勢兇猛,又急又快,旁觀的也能感覺到惡風撲面。
然而周侗不慌不忙又退一步,正好避過。
輕松寫意。
這下,誰都看出周侗的輕松了。
看洪濤步已亂,周侗便把棒往地下一刺。
洪濤收不住步子,徑直把棒夾在了雙腿間。
其暗暗叫苦時,就要退后重振旗鼓,然而周侗如何肯放過他?
只見棒子倏地彈起,正中胯下。
砰~
眾人心頭一緊,只覺得胯下冰涼。
再看洪濤,緊緊地夾著雙腿,呆呆地看著周侗,發出呵呵的聲音。
“洪濤,不要誤我……”
趙楷呼喝未畢,只聽噗通一聲,洪濤已經倒地昏死了過去。
“好~”
“東宮威武~”
眾人喝彩不迭。
“廢物,都是廢物!”
那邊,趙楷盯著秦檜怒喝道:“還敢放言打遍滄州無敵手,高俅便給我送了此等廢物來?”
“大王息怒。”見眾人都笑嘻嘻地看著這邊,秦檜低聲勸了幾句,止住了趙楷發怒。
這邊,趙桓道:“三哥未曾成年,涉世不深,難免為小人誆騙,只需及時改過自新,仍是我趙家好男兒。”
趙楷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并不答話。
“精彩!”王詵走出來,道:“太子麾下,果然英才濟濟,嘉王還需學***,莫要為小人蒙蔽。”
已經有奴仆抬起洪濤往外走去。
到了趙桓近前,王詵從侍女托盤中取出畫卷,道:“此煙江疊嶂圖,乃是老夫平身最得意之作,官家來討亦未曾舍得,如今便由殿下珍藏了。”
趙桓雙手接過,道:“多謝晉卿公厚賜,定然銘記于心。”
王詵送出的確實是他的平生得意之作,更是他支持東宮的態度。
若非輩分限制,可能還要獻上膝蓋。
大約,他也是看嘉王和東宮的本事,才最終做了決斷。
對此,趙桓當然是欣然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