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特產嘛,不過土里產的黃白之物,計有黃金一千兩,白銀一萬兩,銅錢八萬貫。
由此可見,梁山確實富得流油,不枉他們辛辛苦苦破了許多州府。
同時,隨著錢財到來的,還有三十余梁山好漢并千余嘍啰,此刻都埋伏在東宮左近,隨時可以殺出來。
對比趙桓很理解,畢竟宋江也怕招安未成反而誤了自家性命。
但是趙桓很不爽,卻只能憋著。
目前來說,東宮用得著梁山的地方多,梁山卻不見得非要抱東宮的大腿,實在是讓人無可奈何的事情。
“閑話便不提了,直說罷。”趙桓沉思片刻,道:“爾招安之心,本王盡知,亦有意促成招安。
然東宮于朝堂話語權不重,難以就招安做主,還需要你們配合,方得落實招安。”
“請殿下明示。”宋江道。
“端午后,高達流配沙門島,爾務必擊殺其路途中。”
說著,趙桓并掌虛劈,繼續道:“并讓高俅知道是誰下的手,促使高俅領軍進剿,再聽本王安排,干掉他!”
“啊?”宋江驚訝,道:“高俅不學無術,勝之不難,然畢竟是太尉,殿前都指揮使,只怕官家震怒之下,落了個不死不休的局面。”
“無妨。”趙桓抬手輕舞,道:“高俅領軍進剿,吾當自請為監軍,其落敗身亡后,本王會收攏軍權。
待軍隊整頓完畢,本王自當收兵,奏請朝廷招安。”
“若是其他人領軍監軍又當如何?”宋江問道。
“只管殺,統帥監軍一并殺了!”趙桓瞇著眼睛說道:“待殺得朝堂袞袞諸公膽寒,誰還敢搶本王統帥與監軍位?”
語中狠歷,直讓宋江泛起了白毛汗。
“殿下。”吳用起身,問道:“若是朝廷不準招安,又當如何?”
趙桓看了他一眼,道:“無妨,本王會養賊自重,拖到本王登基時,便是爾等招安時。
亦或者外寇大規模入侵時,爾等便投入本王麾下,共抗外敵,如此同樣可輕易洗白。”
看宋江還是猶豫,趙桓又道:“想爾等兄弟中,多與高俅蔡京有仇,便是繞過東宮托其他人達成招安,此二人不除,也是難以善終。”
猶豫片刻,宋江道:“怕只怕殿下達成目的后,行過河拆橋事。”
借進剿梁山之機掌握兵權,乃是太子的目的,絲毫未加以遮掩。
至于宋江擔心的過河拆橋?
趙桓道:“本王之敵不在朝堂,亦不在綠林賊寇,而是遼金西夏。
爾等有本事,只要為國立功,自然可以封爵升官,光宗耀祖、蔭蔽子孫全不在話下,其實不必擔憂過河拆橋事。
至多,便如太祖一般,杯酒釋兵權罷了。
只是那時,爾等定然已經功成名就,亦無掌握兵權之需要。”
“再則……”趙桓思量片刻,道:“想來爾心中有計較,你梁山兄弟并非完全同心,只要本王讓爾等各自領軍,便是想反也不能反,爾意下如何?”
宋江不答,直接默認了。
趙桓起身,笑道:“即如此,何慮之有?”
宋江起身拜下,道:“殿下光明磊落,直抒胸臆,罪臣定當盡心竭力,完成殿下托付。”
“善!”趙桓笑道:“卿不負東宮,東宮便不負梁山上下。”
“即如此,招安之事便托付殿下,我等靜候吩咐。”宋江道。
趙桓道:“本王聽聞,你寨中有一聰明伶俐,諸般樂器盡皆曉得,學著就會,做事見頭知尾,說起槍棒武藝,如糖似蜜介愛的樂和。
此等人物,便讓他常駐東京,讓他負責東宮與梁山溝通消息,何如?”
“但聽殿下吩咐。”宋江應下。
“嗯,還有一事。”趙桓又道:“后日高達啟程,吾欲以王進監押上路,爾若有心,不妨告知九紋龍史進,令其師徒見上一面。”
“多謝殿下成全。”宋江謝道。
正事說完,又說了幾句閑話,宋江提出告辭。
趙桓自然不會留他吃飯,只道:“東宮目下并不缺錢,爾便把財貨原樣帶回,另外再給你龍泉酒一百單八瓶,算是本王一點誠意罷。”
宋江道:“殿下賞賜,罪臣不敢推卻,只求殿下莫要推卻罪臣的些微孝心。”
“前日董悅送了二十萬緡,東宮真不缺錢。”沉吟片刻,趙桓繼續道:“爾山寨中湯隆打制得好兵器甲胄,便送一千套來,算是孝心吧。”
“即如此,任憑殿下安排。”宋江應下。
退錢而要兵器,又賜下美酒,足見東宮誠意。
左右沒有更好的選擇,不如聽從東宮安排,說不得比其它辦法招安更好。
這一刻,宋江已經下定決心,徹底投靠東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