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見東宮太子殿下。”劉夢龍恭恭敬敬地行了個大禮。
“起來坐下說話。”趙桓虛抬右手。
“謝殿下。”
劉夢龍小心翼翼地坐下,卻只有半個屁股落座。
趙桓并不在意,只問道:“剛才沉船,可有人員傷亡?”
“末將請罪。”劉夢龍道:“金明池水軍副都指揮使牛邦喜以下凡五六十人皆與船沉,其遺骸正在打撈。
只是……只是船底環境復雜,可能有些遺骸無法打撈出來。
余者,并無傷亡。”
趙桓微微頜首,道:“此乃**,卻非由你而起,怪你不得。
這牛邦喜甚么來頭,居然能為副都指揮使?”
“高俅剛入端王府時,牛邦喜便去投靠,乃是高俅的親近心腹。
其在水軍與其說是副都指揮使,不如說是太上皇。
便是臣,他也是想訓斥就訓斥,并不留半點情面,諸軍不滿久矣。”
原來是高俅的心腹,難怪劉夢龍要把他沉進水里。
了解情況后,趙桓又問道:“按制,水軍當有人員、戰船幾何,目下實際數目幾何?”
“稟殿下,按制水軍該有五千三百一十八人,戰船大小共計一百二十條。
目下,水軍人員共計八百一十七人,船十八條,其中樓船只有一條,便是剛剛沉沒的那條……”
聽了劉夢龍的話,在場幾人盡皆皺起了眉頭。
人員只剩下五分之一,戰船十存一,且多不堪用。
京畿金明池的水軍,相當于天下水軍軍官學院,此地尚且如此,可知天下水軍之**。
難怪,金國馬踏開封,縱橫江淮全無阻攔。
韓世忠等人與金軍交戰,用得大多是海船,莫說水軍,便是樓船也未有多少出彩的表現。
稍微沉吟片刻,趙桓道:“目下,吾為樓船上將軍,然而對水軍訓練、戰法一無所知,未知夢龍可有教我?”
劉夢龍道:“儲君垂問,臣不敢不答。
水軍與步軍其實相差不大,首重士氣,士氣足則無往而不利,士氣不足便是樓船百萬也難取勝。
具體訓練,水軍因在船上,搏斗大多乃近身混戰,因此對各人武藝要求更高。
至于水性、操船都是基礎,自然不能疏忽。”
對水軍有了印象,趙桓又問道:“目下金明池水軍,可有不能用者?”
頓了頓,趙桓又補充道:“所謂不能用者,乃是兵十六以下三十五以上,中低級軍官四十五以上,高級軍官五十五以上。
另有重病、傷殘以及體弱不可用者,嗜賭嗜酒不能戒者,屢屢違反軍紀不能改過自新者,以及高俅等人的心腹。”
劉夢龍道:“殿下恕罪,臣接掌水軍不久,只帶了三十余心腹,未曾來得及查清此間情況。”
“嗯,盡快查清,呈報東宮。”趙桓道。
他現在沒有水軍將領,只能給劉夢龍更多的耐心。
劉夢龍拜道:“請殿下放心,五日內必定繳令。”
“待裁汰完成,當盡快招募士卒補足,此事你不虛多管,直把要求說了,吾自當派人辦理。”
“臣遵令。”劉夢龍應下。
“唔~”趙桓沉吟片刻,道:“你仍然為水軍都指揮使,然募兵、錢糧、軍紀等事,吾自回派人接管,你只管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