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內,這董老爺倒是頗有一番來頭。”劉子翼面帶古怪地說道。
趙桓冷哼道:“莫要賣關子,只管說來,吾倒要看看他有多厲害。”
“這人并不厲害,只是傍了好靠山而已。”劉子翼道:“當年,高俅還是潑皮時,只在東京城里城外幫閑。
因幫了一個生鐵王員外兒子使錢,每日三瓦兩舍,風花雪月,被他父親開封府里告了一紙文狀,府尹把高俅斷了二十脊杖,迭配出界發放,東京城里人民不許容他在家宿食。
高俅無計奈何,投奔了一個開賭坊的閑漢柳大郎,名喚柳世權,住了三年。
后哲宗大赦天下,這柳世權卻和東京城里金梁橋下開生藥鋪的董將士是親戚,寫了一封書札,收拾些人事盤纏,赍發高俅投奔董將士家過活。
董生藥家酒食管待了十數日,又轉薦與小蘇學士處,隨后又小蘇學士又引薦給了駙馬都尉,此乃高俅生發的軌跡。”
潑皮驟至太尉,世人誰不羨慕嫉妒恨?因此高俅的事跡眾人皆知。
趙桓問道:“莫非這董老爺,便是那開生藥鋪的董將士?”
“雖不中,卻不遠也!”劉子翼道:“那董將士早死了,留有一子名董悅。”
董悅……趙桓無語。
難怪董悅那草包能夠做殿前司副都指揮使,原來卻是有這番關聯。
劉子翼又道:“此地的董老爺,乃是酂陽鎮巡檢董快,原來是董悅的一個堂兄弟,當年便是他負責款待高俅的。
因這番舊情,高俅發達后提挈他做了本地巡檢。”
巡檢,掌訓練甲兵,巡邏州邑,職權頗重,后改為巡查維護治安,受所在縣令節制。
到本朝時,關隘要害處俱設巡檢司,歸縣令管轄,一般秩正九品以及以下。
一個鎮子上的巡檢不過下九品,實在是不入流的官,以高俅的地位,隨便一句話便能夠落實了。
“酂陽鎮有運河貫穿而過,又有水城,全歸巡檢司掌管。
因此,這懂快實乃位卑權重之典型。
便如這常例錢,原來不過百文,到懂快上位,立刻翻了三倍。
不過五年時間,懂快已經積累的好大家私,可謂當地豪富。”
劉子翼幾句話的功夫,船只已經出了水門,重新進了汴河里。
趙桓道:“傳令下去,前方沿邊靠岸,在派人馬打探清楚董快家詳實,待消息確鑿后,盡起兵馬,會一會這酂陽鎮巡檢。”
“殿下,區區一個巡檢罷了,何必為此耽誤時間?”陳朝老勸道:“目下江南百姓正是水深火熱,當以賑災為要。
即便惦記其與高俅關系,待江南事畢,回程時再行處置不遲。”
“廷臣有所不知。”趙桓微微搖頭,道:“吾其實不在意他和高俅的關系,只是在意他的萬貫家私罷了。
目下吾為廉訪使,不能征調各地錢糧以養災民,董快這般的,豈不是正合用?”
“劫富濟貧,果真好主意!”陳朝老果斷改了打算。
劉子翼后方購糧賑災,為何只買了一萬石?
沒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