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祖籍代州,其地冬季酷寒,母親雙腿疼痛難忍,因此臣欲帶母親往南方定居。”
聽了楊再興的話,趙桓總算明白了為何他一出場就是在嶺南了。
據此也可以看出,楊再興是真的孝順,同時也有魄力和想法。
為母親脫離酷寒折磨而南下,真的不是一般人敢干的。
背井離鄉可不容易,一不小心途中感染惡疾,分分鐘斃命,言語不同、水土不服什么,都是大問題。
便說后世交通發達,愿意為了緩解母親病痛而拋家棄業定居他鄉的,又能有幾個?
同時也可以推測出,曹成確實挺看重楊再興的,居然隨其一同南下嶺南。
趙桓看向已經徹底涼涼的曹成的,問道:“這廝一直糾纏再興,可有緣故?”
楊再興道:“他與我本是同鄉,亦有勇力,只是不耐辛苦,一直混跡于綠林中。
臣入揚州時與路上偶遇,便一直糾纏不放,要我入伙。
若非殿下援手,怕是為了保全老母,只得從了。”
“天降緣分,使東宮添添一翼也!”趙桓笑道。
可不是緣分。
若非趙桓臨時起意想看梁紅玉射術,定然只能與楊再興失之交臂。
至于曹成是不是枉死,太子不在乎。
草寇混跡綠林,不知道殘害了多少性命,殺了正是為民除害。
閑聊間,一群官僚領著幾百軍兵連走帶跑地到了近前。
哎吆~
驚呼中,揚州知府腿一軟,就要跌倒在地。
幸好左右隨行眼疾手快,趕忙給扶住了,不然一個君前失儀是妥妥地。
“臣……臣……揚州知府聶平拜見太子殿下。”知府拜下后,結結巴巴地說道。
“臣拜見太子殿下。”大小官員亦跟著拜道。
知府真的是戰戰兢兢,牙齒打架。
當然不是因為趙桓的威勢,而是被這滿地尸體嚇的。
不止是他,隨行文武官員,隨行衙役兵丁,大多是臉色蒼白,雙股戰戰。
尸體中,被一槍刺死的其實還好,那些被刀砍為兩截的,都是肝腸淌了一地,真的血腥異常。
這些肚大臉圓的官僚,何時見過此等慘烈的一幕?
唯一正常的高級文官,也就知府身后的通判了。
“知府身體不適,便回府衙休息,此間事由通判胡載處理罷。”趙桓淡淡地說道。
聶平大驚失色,連忙道:“殿下,下臣只是略感不適,目下已經適應了,可以處理此事。”
一地主官而不能處理急事,更被太子發配到了一旁,不是遲早要完?
因此,聶平不愿。
趙桓卻不管他,只看向胡載,問道:“此賊曹成,胡通判可知其來歷?”
“曹成?”
“居然是他!”
眾多文武驚訝莫名。
很顯然,曹成在揚州的知名度不低。
胡載道:“殿下,此賊嘯聚于數百人于潤州北固山里,平素并不劫掠鄉里,只行船于大江之上,來往行私,亦曾攔截船只,殺害水手船家并渡江者。
駐揚州之沿江水面都巡檢使曾經起兵一千進剿,反倒讓他壞了性命。
此后,官府不能制,其勢愈盛,行事愈加肆無忌憚。
卻不想,今日居然被殿下格殺此處。”
“吾行船多日覺得煩悶,上岸陸行經過此林時,恰好遇見他聚眾動武,便順手剪除了。”
見趙桓表現的平易近人,聶平舔著臉湊過來,拜道:“多謝太子為民除害,還本州百姓一個朗朗乾坤。”
“荒唐!”趙桓呵斥道:“區區數百賊寇,偌大一個揚州居然無計可施,實在可笑!
本宮定上奏朝廷,剝奪了你的官職!”
聶平瞬間不穩,拜道:“殿下,請聽下臣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