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權的威嚴深入人心,只要還有理智,都會下意識地把這個念頭排除出去。
急急到了東宮車駕前,姚政帶頭拜下,道:“未知殿下駕到,有失遠迎,失禮,失禮!”
趙桓出了車子,問道:“你是姚政?”
“下臣正是。”姚政回道。
“中盾,宣示本宮身份。”趙桓淡淡地吩咐道。
立刻,周云清把太子印信、令牌,朝廷頒布的任命詔書等送到了姚政面前。
待姚政看了,趙桓問道:“對本宮身份,可有疑義?”
“并無疑義,確鑿無疑。”姚政回道。
“嗯。”趙桓微微點頭,道:“知潤州事姚政辜負皇恩,坐視災難而不作為,多致難民死傷,罪莫大焉。
來啊,拘捕此人,監押進京待辦,其家資全部充公,用于賑濟災民。”
“啊?”姚政傻眼,癱坐在地,隨即又掙扎著起來,叫道:“我乃朝廷欽定親民官,殿下兼職廉訪使,也只有監察權,無拘捕處置權。”
趙桓冷笑著,把腰間寶劍抽出,倏地射在姚政面前。
姚政看著眼前搖晃不止的寶劍,嚇得臉色煞白。
“此乃父皇親賜御劍,授予本宮先斬后奏之權,爾可要先被斬了?”
聲音幽幽,如同來自地獄。
姚政徹底癱坐在地,說不出話來。
這把劍,確實是御劍,也就是尚方寶劍。
趙桓出發之前去與趙佶辭別時,懇求了趙佶賜下御劍以獲得全權督察賑災時,本來沒抱什么希望,只是隨便提一句。
卻不想,趙佶直接就同意。
皇帝敢給,太子有什么不敢用的?
這就是在樹林里說進城殺人的底氣!
趙桓輕輕揮手,道:“立刻監押回京處理。”
“喏。”立刻有親衛到了前面,扒掉了姚政的官府、解下了官印,把他押了下去。
本來,趙桓是準備用尚方寶劍直接殺人的。
畢竟段愷那伙流民的罪行,姚政這個知州難辭其咎,死了也是應該。
然而,陳朝老勸阻了太子。
尚方寶劍殺人沒有半點問題,有問題的是身份。
太子本無權力處置大小官員,若是憑御劍殺了一州知州,定然惹得各地官員不滿。
若是各地官員都來彈劾,怕是儲君之位不穩當。
可能的后果,讓趙桓放棄了任性的打算。
什么,食言而肥?
在政治利益之前,區區幾句大話算的了什么呢?
拖走了姚政,趙桓問道:“本州通判何在?”
通判出來,拜道:“下臣潤州通判顧東拜見太子殿下。”
趙桓道:“即可起,你為潤州災民安置大使,潤州縣令為副使,負責城外災民安置。”
“喏。”顧東與縣令應下。
“另,太子舍人劉子翼、中舍人韋嘉為賑災顧問。
本日內,本宮要見到城外災民安頓完畢。”
頓了頓,趙桓又道:“但有一個病餓而死者,你們便賠命吧!”
“殿下……”顧東想要解釋兩句。
“本宮主意已決,絕不改變!”趙桓打斷道。
“喏。”二人垂頭喪氣地再次應下。
知州品級高,關系廣,牽扯眾多,一個通判,一個附廓縣令可沒什么關系。
看他兩半死不活的樣子,趙桓不屑,道:“若是安頓好災民,本宮定當表功于御前。”
兩人唯唯諾諾地應下。
獎賞什么的都是虛的,威脅確實實實在在的。
東宮初來,便把知州剝奪了官職,他們如何敢反抗?
通常都是殺雞儆猴,現在殺猴儆雞,效果一樣卓著。
于是,請示了趙桓后,二人領著大小官員,立刻忙碌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