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到奔牛鎮近前,便見數百人馬迎了過來。
看其號衣旗幟,都是常州本地兵馬。
盡管是“自己人”,以親衛為核心的皇城司五百兵馬并扈成原屬一都人馬,仍然排出了半月陣作為警戒。
好在是多此一舉。
大隊人馬停留在前,并未接近,一群文官全部下馬步行,徑直往這邊而來。
盡管被阻在陣外,官員們就地拜下。
當先那官首先道:“臣徽獻閣待制,兵部侍郎,知常州事孟房拜見太子殿下。
因賑災事忙,未能及時迎駕,請殿下恕罪。”
常州通判、六曹長官、兵馬鈐轄、巡檢、常州本縣縣令,武進知縣林軒、主簿鐘源等大小官員,全部在此。
趙桓打馬而出,到了近前。
既不下馬,也不說免禮,只居高臨下地看著眼前的這群人。
全場算上隨行的災民幾近萬人,卻都鴉雀無聲。
被太子如此注視,孟房等人都是惴惴不安,個個額頭出了冷汗。
他們做了什么事,心中都是有數的,自然做好掩飾的準備。
卻不想,趙桓如此不顧士大夫體統,居然就這樣讓他們拜著。
通常情況下,文官見太子確實不需要跪禮,只需要躬身禮。
躬身禮需要雙腿筆直,上身近乎九十度平行于地面,。
平時見禮即起便可,并不會難受。
此時趙桓久久不說免禮,許多人開始吃力了。
不一刻,有人雙腿打戰。
其實真不如跪著。
膝蓋著地久了確實不舒服,然而省力啊,跪上三兩個時辰輕輕松松,最多腿腳麻了罷了。
只是太子不說,便是稍微動彈一下舒活筋骨都不敢。
馬上的太子面無表情,只在官群中脧視,顯然是要抓個出頭鳥。
噗通,一個肥頭大耳的官員徑直栽倒在地。
雖然臉著地,摔得鼻血長流,這官卻不敢喊痛,連忙咬著牙爬起,跪伏在地,道:“殿下恕罪,臣連日賑災,體力不支,是故君前失儀。”
“嗯,當前賑災乃是關鍵。”趙桓微微頜首,貌似并不在意。
正當這官松了口氣時,只聽趙桓話音一轉,又道:“來啊,此人君前失禮,藐視皇權,拿下!”
“喏!”劉罡帶人拿著枷鎖鐐銬出來。
當然是早有準備的,就等著拿人呢。
“殿下明察,臣真的是晝夜安頓災民,因此……”
“聒噪!”
叭~
劉罡冷哼中,一刀把這官砸趴在地,隨即摘了官帽,扒了官服,取了官印。
堂堂朝廷命官,頃刻成了白衣。
這官當然也想反抗的,只是被砸的七暈八素,實在掙扎不動。
待他回過神來,已經被套上了枷鎖。
“殿下!”孟房起身直視趙桓,道:“我等皆是朝廷命官,便是圣上在此,也不能無故折辱我等!
殿下如此作為,其實圣明儲君所為?”
“無故?”冷笑中,趙桓抬起馬鞭指著孟房,道:“常州知知州孟房賑災不利,苛逼災民,多致死傷,罪不可恕,拿下!”
“喏!”劉罡冷笑著看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