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黑,萬籟俱寂。
因為水災導致許多百姓流落縣城內外,多有潑皮無賴趁機滋事,城內治安大壞,所以武進縣早早關了城門,開始了宵禁。
百無聊賴之下,大家只能關門熄燈上床,各自玩各自的鳥兒。
作為武進大戶,陳友材正在臥房中飲酒。
當然不會只有他自己,那也太無聊了。
四個美貌侍女環繞左右,添酒夾菜地伺候著,他卻看也不看一眼。
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對面的男童。
細看這男童,不過十一二歲,生的唇紅齒白,細皮嫩肉,確實十分出色。
“嘖嘖,卻不想災民中也有這等貨色,也不枉老爺費了一貫錢把你買了回來。”
聽到陳友材的話,男童猛地一抖,身體縮地更加緊了。
好似這般,便能躲過對面之人的摧殘似的。
“嘿嘿。”陳友材露出溫和的笑容,道:“石頭莫怕,吃飽喝足才有力氣陪爺快活。
只要伺候的爺舒坦了,便放了你妹妹,如何?”
聞言,男童渾身開始了顫抖,顯然是害怕極了。
不提后院糜爛,只說門房內,門子劉柱一個人守夜,百無聊賴地獨自飲著酒,面前還有一只好大的燒雞,已經被吃了一半。
在城外災民哀嚎遍野的時候,一個門子還能吃肉喝酒,可見陳家確實有錢。
吱呀,后門突然開了。
黑燈瞎火中,一個半老徐娘閃了進來。
“咦,夫人,今日如何到了小人這來。”劉柱故作驚奇道。
來人赫然是陳府夫人秦氏,陳府內院說一不二的存在。
然而他端坐不動,只是笑瞇瞇地說了一句。
“你這死鬼,見到老娘居然如此拿大!”罵了一句,秦氏坐到榻上,喝道:“不把老娘伺候的快活了,定讓你去城外賣**!”
劉柱也不作惱,笑嘻嘻地坐到秦氏旁邊,一把摟住,順勢就香了過去。
不一刻,衣衫滿地,主仆滾做一團。
踏踏踏~
外面突然響起了一陣腳步聲,床榻的吱呀作響也遮蓋不住。
略顯凌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到了府門前戛然而止。
“不好,有人來了!”
劉柱連忙爬起來,挺著偌大的驢活兒,撿起衣服就穿了起來。
秦氏不敢怠慢,也是胡亂穿了衣服,披頭散發地跑了。
嘭嘭嘭~
砸門聲中,有人喝道:“官差緝拿人犯,速速開門!”
“來了來了。”劉柱連滾帶爬地去開了門。
火把燈籠照耀下,五十多個軍兵在兩個衙役帶領下,靜靜地站在門前。
平時都是稱兄道弟的存在,沒少在一起喝酒,劉柱自然是認識這兩個衙役的。
此時這兩個衙役面無表情,好似根本不認識他一般。
劉柱心中一個咯噔,連忙堆笑道:“兄弟不是隨知縣相公往奔牛鎮去了?如何三更半夜領大隊兵馬到了府上。”
“東宮旨令,陳友材殺傷人命,侵占民田,罪在不赦,闔府上下盡皆捕捉,不準走脫一個!”
說明來意,劉罡大喝道:“來啊,進去拿人!”
鏘~刀劍出鞘聲響成一片,眾軍兵一擁而入。
劉柱已經被嚇呆了,茫然無措不知如何是好。
“兄弟,得罪了!”
一個衙役抖開鐵鏈,把他給鎖了起來。
冰涼的鐵鏈讓劉柱回過神來,他叫道:“兄弟,如何這般,陳老爺可是和孟知州最好啊!”
“最好?正好下去做一對苦命鬼!”一衙役冷笑道。
往日里這陳府上下趾高氣昂,素來不把滿城人放在眼里,只是敢怒不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