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責在孩兒,且孩兒已經責令三哥抄寫弟子規三十遍,父皇便不要同三哥計較了。”
“孽子!”趙佶冷哼一聲,未做太多表示。
趙桓也不窮最猛打,話題一轉,道:“爹,這鯨魚確實好東西,肉就不說了,肥腴而不美味,嘗個新鮮尚可。
但是熬制的油膏,不論用來煉制花皂,制作蠟燭,都是極好的。
孩兒回來時制作了一批,已經運進宮中,爹可以看看。”
“哦,那倒是要看看。”趙佶笑道。
說了一陣閑話,趙佶終于問起了東南情況。
“目下,東南各州情況如何?”趙佶問道。
“未知爹問的哪方面?”趙桓反問道。
“隨意說說你的看法。”趙佶給出了難題。
隨意說,當然是隨皇帝的心意了,但是趙桓把不住趙佶的心意啊。
沉吟片刻,趙桓道:“因為朱勔以花石綱殘害,百姓怨懟四起,明教趁機壯大,威脅十足。
從其伏擊東宮隊伍來看,其造反決心已定,若不加遏制,東南遲早大亂。
東南亂,天下不安,恐怕危機我趙氏江山。
目下,孩兒以賑災清洗了東南四州上下,又暫緩了花石綱,民心重新歸我,明教暫時不足為慮。
然,花石綱一日不廢,時擁護者便絡繹不絕,為長治久安計,還是要罷了花石綱。”
說著,趙桓瞄了一眼趙佶。
只見他面無表情,也不知道想些什么。
突然,趙佶問道:“當時你魂游后世,可曾知曉東南事情之結局?”
“看到了。”趙桓道:“當時方臘以‘廢花石綱、殺朱勔’為口號,席卷東南各州而稱王,地方不能制。
幸得山東宋江忠義無雙,招安后奉詔南下平亂,方得平靖江南。
然,戰火過后,江南殘破,國朝稅賦大受影響。”
“如此,朱勔不能放回?”趙佶問道。
“必須不能。”趙桓斬釘截鐵地說道:“若其忠義無雙,縱有過失亦可赦免。
然梁師成帶回的錢財數百萬貫,爹也是看到了的,其所謂忠心,不過為了自家升官發財罷了。
且東南有民謠:‘金腰帶、銀腰帶,趙家的天下朱家壞。’
如此惡劣之人,放回東南無異于助長明教聲勢,完全是敗壞我趙氏江山。”
“哎~”趙佶嘆了口氣,搖了搖頭未做回答。
講道理,趙桓也不明白他在想什么。
東南作為天下錢袋子,重要性不用多說,趙佶不可能不明白。
明教的威脅,趙佶當然也能想到。
如此情況,還不殺了朱勔討東南百姓歡心,還要留著過年么?
所謂圣意難測,便是如此罷!
趙桓心一橫,道:“朱勔決不能放,父皇顧念舊情,兒臣理解,然而為天下計,何惜一佞臣?
且請父皇降詔,殺朱勔以平東南民怨,廢花石綱以安東南民心,再遣能吏剿捕明教上下,以保東南平靜。”
“我自會考慮。”趙佶輕輕擺手,道:“外出經月,莫要讓朱璉久候,且回東宮去罷。”
趙桓心中一嘆,并未多說,只告辭離開。
圣意難測,趙佶心意不難揣測。
之所以舍不得殺朱勔,還是怕艮岳營造的事情無人主持。
一己之私與天下安危孰輕孰重,本不必多說,然而對貪圖享樂安逸的趙佶,還真不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