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吱呀~
檀木打制的床榻,哼哼唧唧地響了一宿。
這邊春色無邊,隔壁有個耳聰目明的小娘子,卻輾轉反側。
朱鳳英感覺到梁紅玉的失落,不由問道:“姐姐如何還不睡?”
“離家日久,有些想爹娘了。”梁紅玉道。
倒也不是假話,確實有些想家了。
回程時走的海路,雖然在云梯關逗留了一陣,可是未曾回家走一趟。
如今回了東京,想回去更不容易了。
而且也沒辦法回去。
被太子收入宮中,時間這么久還是雛子,怎么回?
知道太子沒時間的自然不會多說,不知道還以為太子或者她有問題呢。
“妹妹,你說殿下把我收進宮中,卻不……”梁紅玉終究沒問出來。
“不甚么?姐姐有什么要說的?”朱鳳英追問道。
“算了,沒什么,時間不早了,睡吧。”梁紅玉岔開話題道。
被他一打擾,朱鳳英倒是沒了睡意,道:“姐姐,姐夫帶回來許多女子,我也去看了,不乏精壯之輩,不若我等選擇三五十人,編練一軍,如何?”
說著,朱鳳英興奮起來,徑直坐起來,道:“到時候,你做將軍,我做副將,豈不美哉?”
“啊,女子如何上陣?”梁紅玉有些凌亂。
不得不說,朱鳳英的提議很有誘惑力。
然而她是久貫戰陣的,自然知道女子與男子的差別有多大。
力氣是天然的鴻溝,注定能夠馳騁疆場的女子不會多。
不然,歷史上大名鼎鼎的女將軍何故那么少?至于女軍,更是聞所未聞。
“姐姐便是女子,比那些豪杰又弱了幾多?”朱鳳英不服氣了,道:“只要勤加練習,也不會比普通軍兵弱。”
“如此但也有理,只是那些女子都是罪人之后,且要發配親衛為妻的,如何能夠編入我等軍中?”梁紅玉道出了難處。
其實罪人之后也沒什么,國朝犯罪充軍的多了去了,不一樣過了這么多年?
只是都是給軍兵為妻的,這就為難了。
后世結婚要房要車,讓無數單身狗懼怕,此時也是一般。
田舍俱全還好說,還要許多聘禮。
一二十貫已經是不那么講究得了,三五十貫才是平常。
然而,東京城里大多數人月收入不過三貫左右罷了。
不吃不喝一兩年才能攢夠聘禮,最重要的是,這些人還是日光,根本攢不下錢來。
所以趙桓帶回來年輕女子發配軍兵為妻時,全軍亢奮。
這不止是東宮賜婚,還是大筆錢財的節約。
“是啊,結婚不易,怕是剩不下幾個。”朱鳳英也愁了。
想了片刻,朱鳳英又道:“不若,我等直接招募?”
“誰家愿意把清白女兒投軍來?”梁紅玉沒好氣地說道。
要不是跑到了東宮,你看朱鳳英敢練武?怕不是要被打斷腿。
兩人沒商量出個頭緒,只得要去找太子想辦法。
待天亮時,宮中先來人。
對趙桓擅殺朱勔的行為給出了懲戒:非特旨不得邁出東宮半步。
不痛不癢的懲罰,好似卻不在意。
事情不妙,趙桓暗暗記在心里,反手上了一道奏折,要去太仆寺的馬場練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