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送道君皇帝。”
在群臣兵將的拜送下,趙佶車駕緩緩離開了校場。
“三哥,你不是不是忘記了什么?”看趙楷要走,趙桓輕喝道。
趙楷聞聲,身形一頓,拳頭不由自主地緊緊握了起來,半晌不動。
許多大臣也停了下來,表情不明地看著他。
比試前趙楷的大放厥詞,許多人都聽到了,東宮和鄆王的商定大家也知道。
只是皇帝沒走,沒人提這茬,不想趙佶剛走,東宮就發難了。
于是,大家都決定留下來看看熱鬧。
高俅對深恨趙桓,自然要幫趙楷一把,主動道:“鄆王身份珍貴,即便偶有失言,如何能給一個兵將賠禮道歉?”
“身份珍貴?你確定?”趙桓瞇著眼睛問道。
“當然,鄆王不止是鄆王,還代表了皇家的臉面,絕沒給一個臣子道歉的道理。”高俅道。
“荒謬!”趙桓呵斥道:“如此說來,若是我無故欺辱了你高太尉,也該當做什么也沒發生了?”
說著,趙桓向高俅逼了兩步。
要是高俅說了應該,立刻就是一個大耳刮子抽過去,絕不手軟。
許是感覺到了太子堅定的決心,以及躍躍欲試的期待,高俅果斷慫了。
“我乃朝廷重臣,那劉子羽不過將仕郎,雖然升了三級,任是沒品級不入流的武將,如何比得了?”高俅強行辯駁道。
“呵呵!”趙桓冷笑道:“如此說來,征剿梁山賊寇只要你高太尉一個人去就可以,何必要這么多兵將?
反正都是沒品級的兵卒雜將,什么地位也沒有,要之何用?這是不是你的意思?”
此言一出,左近的低級官吏,將官兵卒臉色都很難堪,看向高俅的眼神也很不滿。
是啊,看不起軍兵,還要用軍兵,憑什么?
憑你有權有錢?
是,有錢有權了不起,老子也不能不干,出工不出力,陽奉陰違行不行?
高俅也是老奸巨猾的,瞬間明白了自己話里的漏洞。
要是繼續太子說下去,怕是要出征的軍兵士氣立刻潰散。
沒了士氣,還打個屁,怕不是軍兵紛紛投賊去了。
因此,高俅連忙開始補救,道:“我并非藐視軍兵,只是地位確有不同,此乃事實。
再則,東宮畢竟是兄長,對弟弟包容一些又有何妨?”
“若是趙楷污蔑于吾,吾念起年幼無知,自可一笑而過,不放在心里,但是……”趙桓話音一轉,道:“劉子羽雖為東宮親衛指揮使,然本是國家功臣,豈能輕辱?
若是任由親王憑白壞了國家功臣之清白,定當令天下豪杰智謀之士寒心,說不得便有英杰背棄我趙氏,如此,天下如何能安?
再則……”
“夠了!”趙桓尚未說完,趙楷便跳了起來,喝道:“說了這么多,不就是為了你東宮的臉面么?扯那么多作甚!”
“胡鬧!”趙桓沉下臉來,喝道:“知錯不改,豈非君子所為?如此任性,本宮如何能夠放心讓你外出監軍?
此時只是校場比試,若是上了戰場也是如此不知愛護尊重兵丁軍將,誰會提你出力賣命?
莫說剿賊得勝,能保的性命回來便是黃天庇佑了。”
“哼,當兵吃糧,只要錢糧充足,誰不勇猛向前?再不濟,軍法森嚴,豈有說不的道理?”趙楷不屑一顧地說道。
他說的是真理。
當兵吃糧,只要拿了錢,本當賣命。
再則有軍法約束,除非集體嘩變,否則軍令下達,誰敢不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