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曾經有一條大腿落入了懷里,他卻自己放手了。
如今,能夠不被擼到底已經是東宮格外開恩,遑論更進一步。
鄭居中當然不在乎張明府如何想,徑直進了東宮。
當朝宰相到來,東宮自然不會阻攔。
而且,這宰相是為了送海量的奏章來,更讓東宮上下揚眉吐氣。
不提東宮上下揚眉吐氣,只說濟州城內,知州衙門后院。
啊~
咣啷~
怒吼中,趙楷舉起茶壺,猛地扔到了地上。
水珠碎片濺落一地,趙楷猶自不解氣,恨恨地踢了兩腳,方才氣呼呼地坐下。
“哼,運氣碰上大雨停歇,居然鞏固了儲位,氣煞本王也因此!”趙楷氣呼呼地說道。
高俅也是眉頭緊皺,郁郁不樂。
東京城里發生的一切,已經飛鴿傳書送到了濟州來。
趙楷氣炸了。
不止是氣,更多的是怕。
趙桓顯露神跡,天下莫不歸心,再無人能夠動搖儲君之位。
只要耐心等待,現在的太子定然能夠安穩地登上至尊之位。
除非東宮犯下彌天大錯,比如造反、弒君。
不過,趙桓怎么可能犯這個錯誤呢?換做趙楷,也會每天吃吃喝喝,坐等登基。
實在閑不住,可以為自己的志向努力一番。
旁邊,董悅諫言道:“大王,東宮深得人心,不得不暫避鋒芒。
為今之計,須得盡快剿滅梁山賊寇,立下功勞,方可保留爭儲之希望,否則,萬事皆休。”
“不錯,董悅所言在理。”趙楷冷靜下來,看向高俅,問道:“太尉,何時能夠剿滅賊寇?”
高俅露出一絲為難,道:“梁山群賊嘯聚水泊之中,無船只實難進軍。”
趙楷聞言,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煩躁又涌上了心頭。
“高太尉!”趙楷聲音里帶著幾分狠厲,道:“趙桓得勢,若是我等久拖不決,朝廷免不得要臨陣換將。
到時候,我自回去做個閑散富貴人,你嘛,不但大仇無望,便是性命也難保證!”
“鄆王所言,我自知曉,只是沒船,實在無計可施!”高俅愁眉不展。
為了保證自己仁孝慈愛的人設,趙楷回京后,趙桓并不會動他分毫。
但是高俅嘛,妥妥地要完。
理由也是現成的,剿賊不利,折損大軍,空費國帑。
放著文官,可能只是流放,武將必死無疑。
當然,對如今的太子來說,文化人也不再是免死金牌。
真做的過分,也免不了吃一刀。
“為今之計……”董悅又開口了,道:“只好多派官員,加緊搜羅船只,另外多征民夫工匠,加快打制船只的速度。”
“好,就這么辦!”趙楷拍板了,道:“無論如何,必須于六月底出兵,踏平梁山泊!”
“大王放心,臣這便加派人手,保證六月底出兵!”高俅保證道。
趙楷臉色稍緩,道:“軍兵操練不能放松,此戰,我等只能勝,絕不能敗!”
勝則有一線生機,敗則死無葬身之地!
這是背水一戰,有進無退,決不能有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