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鐵鋪幾家豪強的罰款,皆已繳納。”勞威面色復雜地說道。
區區一個村子,雖然是第一次,但是他辦砸了。
不但派出了夏侯淳飛,更要太子親自出陣,顯得勞威及其無能。
以后,再有這等任務,怕是沒戲了。
沒有硬骨頭,自然沒功勞,封侯拜相自然沒指望。
如此,勞威怎么不郁悶?
趙桓并不關心勞威的想法,機會已經給了,自己把握不住,也沒什么好說的。
“清城鎮其他地方,可有阻礙?”趙桓問道。
“因為鐵鋪村示例,余者進行順利。”勞威道。
趙桓微微頜首,道:“方田均稅,逼近是在剜天下豪強的肉,其必然有反彈。如今世道不靖,不可大意。”
“殿下。”勞威猶豫片刻,繼續問道:“既然要展示決心,何不下辣手殺雞儆猴,區區罰款恐怕不足以讓人畏懼。”
去年南下賑災,那么多官員豪強,說殺就殺,比殺雞也沒費多大力氣。
如今鐵鋪村的土豪抗拒法令,甚至以毆打官員恐嚇,只處以罰款,確實是太輕了。
說實話,稅額五倍的罰款,對土豪來說,其實不多。
便如劉方家,有田地八千余畝,皆是一等田,按照梯級稅率計算后進行處罰,不過一千緡出頭。
這筆錢不少,卻也算不得傷筋動骨。
當然,劉正被革職查辦,對劉家的打擊卻是不小。
但是,趙桓自有其考慮。
“此事,必須堅決,但是不宜殘暴。”趙桓解釋道:“你也看到了,棉紡、油坊如同雨后春筍般出現,但是原料匱乏。
與其讓小民改種,不如讓這些大戶來弄。
他們有土地,有資金,想來明年到處是棉花豆類。”
旁邊,法曹陳東道:“怕只怕這些貪婪之輩只顧眼前利益,全部種植棉花豆子,如此,明年恐有饑荒之憂。”
“吾派歐陽澈南下李朝、占城,便是為進口糧食做準備。”趙桓道。
“寡民小國,能有多少糧食?”
陳東聲音中帶著不屑,還有深深的厭惡。
李朝占城都不是好東西。
占城與國朝中間隔了一個李朝,倒是未曾兵戎相見,但是,占城擁有海峽,時常劫掠來往船只。
不論是天竺波斯的,還是本朝的,只要能吃的下,全部吃下。
朝廷多次下旨訓斥,卻毫無效果。
然而出兵征討,又不現實。
李朝至李太祖起,便不時侵擾國朝邊境,順天五年,“獠戶”張?看因被李朝治罪,逃到中國欽州,李朝便以追捕逃犯為由,寇掠欽州的如洪寨。
十九年,李太祖“令子弟與女婿申承貴等,領眾入本道,剽掠邊民”,通瑞三年十月,李太宗發兵侵宋朝思陵等州,并肆行掠奪破壞,“掠牛馬、焚廬舍而還”。
彰圣嘉慶元年,寇欽州思稟管,彰圣嘉慶二年,諒州牧申紹泰追捕逃亡兵士,追入宋境,掠奪宋方人員及牛馬而回。
神宗在熙寧間,朝廷態度轉為強硬,要發兵李朝。
李朝便于太寧四年搶先來攻,破中國欽州、廉州、邕州等地。
在邕州一役中,知州蘇緘奮力抵抗,城破后**殉國,而李軍則大行殺戮,在欽、廉、邕三州屠殺數十萬人,并俘擄民眾而回。
太寧五年三月,詔令郭逵、趙卨等領兵,并與越南鄰近的占城、真臘等國聯合出擊李朝。
宋軍先敗后勝,最終于富良江大敗越軍,并擊殺越將洪真太子。
宋軍正準備一鼓作氣平推李朝時,軍中瘟疫爆發,感染者十之五六,不得不收兵回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