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中強瞪了拖人的兩個兵丁一眼,把一枚胡桃塞進了高俅的嘴里。
嗚嗚嗚~
高俅兀自掙扎,只是被關押了許久,渾身乏力,如何能夠擺脫兩個如狼似虎的軍兵?
不一刻,雙手被前方枷鎖鎖住,雙腿亦有鐵環扣牢,腰部鎖在鍘床之下。
真是砧板上的魚兒,只能微微動彈,絕無掙扎反抗的余地。
雷中強口中念念有詞,猛地按下鍘刀木柄。
噗嗤~
白光閃過,刀鋒從鍘床穿過,切過腰桿。
嘩啦啦,鮮血如同瀑布,瞬間流滿了刑臺。
雖然分作兩段,高俅卻還未死,雙手胡亂地擺動,帶著上半截身體翻滾不休。
血水橫流,腸子拖的老長。
全場鴉雀無聲。
數以萬計的士官軍民,都被這慘烈的一幕嚇呆了。
膽子大些的兩股戰戰,不少膽子小的,居然尿了。
國朝輕刑,大多罪犯都是刺配流放,死刑極少。
雷中強從業二十年,其業務范圍不止是開封府境內,還有各地解押進京的罪大惡極之輩,饒是如此,他殺的人不過百數。
從中便可知,國朝死刑之少。
因為講究個全尸,死刑也大多絞刑,斬首并不是主流。
就算是斬首,一刀下去當即了賬,也不會拖著半截身體翻滾。
直直掙扎了半個時辰,高俅才徹底咽氣。
只是雙眼睜得溜圓,告訴世人什么是死不瞑目。
仵作檢驗了一番后,秉道:“稟告相公,人犯高俅已經咽氣。”
郭光長出一口氣,揮手道:“來啊,取下頭顱,傳首四方。”
“喏。”雷中強應下。
兩步走到高俅近前,鬼頭刀高舉,也不見他如何瞄準,刷地落下。
骨碌碌~
一顆大好的首級滾落。
剩下的,便是處理腌制,確保四處展覽的時候不會腐爛。
殘余尸體,自有大理寺雜役弄草席裹了,拖到亂葬崗掩埋。
堂堂太尉,死無全尸不說,亦不能安葬。
想高俅大權在握時,遠近親戚紛紛來投,待到他出事,一個比一個跑的快。
在大牢里時,因為無人打點,高俅一頓飽飯也吃不得。
行刑時,若是有人提前打點,也不會受了半個時辰的罪。
樹倒猢猻散,就是這樣,也是無可奈何。
刑臺對面,是一間酒樓,三樓雅間,正對著這里。
見高俅尸體被拖走,馮熙載嘆了口氣,站了起來。
不一刻,蔡京以下,大小百官都知道了高俅的慘烈下場,且這個消息還在以光速往天下擴展。
同情是絕不可能同情的,畢竟這貨死有余辜。
但是,兔死狐悲是免不了的。
當消息傳到房州時,免不了被房山上的大王們知道。
王慶聽了,仰天大笑三聲,道了聲“天助我也!”便往后山走去。
當時軍兵作亂,他趁勢打破城池,很是俘虜了不少文士。
王慶也是個有野心的,知道要成大事,離不開文士們的幫助,因此都留了下來。
只是一個投靠的都沒有。
城池失陷,失落賊手,堅貞不屈而死,朝廷自有追賞,必然惠及后人。
附從賊人,不但最終難逃一死,子孫后代也會沾染污點,三五代沒出頭之日。
高俅這等重臣被腰斬,正好用來勸降眾多文士。
至于管用不管用,王慶并不抱太大希望,左右嘗試一番,又不會若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