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乃朝廷欽命牧民官,焉有棄民而走的道理?自當與城共存亡!”
陳師錫抬手阻止了劉錫勸說,道:“悔不該未聽你勸,放那災民進城,致有此禍,實乃咎由自取。
信伯有將才,亦已熟知婺州境況,與后期平叛大有裨益,不宜死在此處,速速突圍去罷。”
“相公不走,末將安得獨活?便與賊人拼了便罷!”劉錫喝道。
說完,劉錫回頭,對二百軍兵喝道:“相公欲與婺州共存亡,兄弟們可敢隨我力博賊人?”
“隨將軍殺賊,以報相公厚待!”軍兵回道。
“殺~”
呼喝中,已經有賊人殺了過來。
“殺~”
劉錫挺刀,殺了過去!
“狗官休得猖狂,吃我劉赟一槍!”
暴喝中,一賊將接住了劉錫。
兩人都了三五合,倒是不分勝敗。
兩人武藝倒是半斤八兩,奈何賊人眾多,又有一個賊將殺出來圍攻劉錫。
立刻,劉錫只能苦苦招架。
這便是得知賊兵進城,劉錫判斷城池不可守的原因。
當初賊兵初入婺州境內,劉錫也是主動出兵邀擊的,奈何兵不如對方多,自己武藝也壓不住,只得回城堅守。
主將被圍攻,二百余兵當然不會袖手旁觀,各自揮舞兵器沖了上去。
賊兵立刻過來接住,廝殺成一團。
賊兵不過六百人,卻個個都是鐵甲裹身,手中刀槍堅固,比官軍尚要精銳幾分。
這是方亳苦心孤詣訓練的護教兵,乃是叛賊中最精銳者。
不一刻,兩百官兵被斬殺殆盡。
在搏命反擊之下,也殺了百十個賊兵。
此時,劉錫身上已經被刺了三槍,砍了兩刀。
鐺~
劉赟挑開劉錫手中刀,喝道:“你這官將,倒是條好漢,如何就要給那昏暗的朝廷賣命?”
“呸~要殺便殺,何須啰嗦!”劉錫不屑喝道。
劉赟道:“我圣教為民做主,意在創造一個人人平等的世間,兄弟何不來共襄大業?”
“妖言惑眾,欺騙無知百姓尚可,卻休要與我來說。”劉錫回道。
劉赟見說劉錫不動,喝道:“來啊,且去拿下州衙,請出此間相公……”
話音未落,只聽轟地一聲,州衙內竄出沖天的火焰來。
“哈哈哈~看到了沒,賊子!”劉錫大笑道:“任憑你招攬了幾個敗類,天下有志之士,如何能夠與爾等同流合污!”
劉赟面色陰沉至極!
倒不是為了劉錫的奚落,而是因為陳師錫的果決。
因為陳師錫剛直的名聲滿天下,方亳特別下令,定要活捉后勸降,以作為叛軍的頭面。
卻不想,陳師錫見勢不妙,直接縱火**了。
火勢如此大,也不知道潑了多少火油,點了幾根火把。
“來人,立刻滅火,免得殃及別處。”
下令完,劉赟看向劉錫,喝問道:“只問你,降是不降?”
劉錫不答,調頭看向東南,喃喃道:“父親,今日兒子便以一命,洗刷我劉家的笑柄!”
說完,劉錫橫刀在脖子上。
“我劉家一門忠烈,絕無投賊之人。”
噗嗤~
刀光閃過,鮮血噴射,在火光與陽光的雙重照射下,熠熠生輝。
婺州知州陳師錫不聽守將劉錫言,收攏災民進城,為賊人所趁,致有城池失陷之禍,然其忠義不失,舉火**以全節氣,守將劉錫亦堅守節操,自刎以明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