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踏踏~
二十人并列而行,一個營有二十五排。
從天空看上去,數萬人就是一個個方塊,正在向著燕京城移動。
遼國五京,南京府所屬為原來的燕云之地,是其最繁華之所。
此時此刻,宋軍終于到了城下。
城頭上,耶律大石看著大軍整齊的行動,嘆道:“如此精銳,難怪有底氣支援我國抵擋金人。”
咳咳咳……
耶律淳咳嗽幾聲,道:“向日,郭藥師等人占據道州,以為能夠給宋軍造成麻煩,卻不想幾日而平。如今看其軍容嚴整,方知原因……
呼~也是子孫不肖,守不住祖宗基業,今日不得不出賣疆土而求支援。”
看耶律淳說了幾句話便氣喘吁吁的,耶律大石臉上閃過一絲擔憂,卻沒有說話。
出賣幽州固然換取了一些支援,然而相對于地方產出,這點支援又算的了什么?
只是耶律大石等人不得不如此。
抵抗金國,已經是力有不逮,若是宋國出兵夾擊,任憑耶律阿保機復生,也是無力回天。
傷感一陣,耶律大石扶著耶律淳下城,迎接宋軍入城。
此時天氣轉暖,然而殘雪猶存,地面也是濕滑,無數只腳踩踏而過,立刻就是一片泥濘。
許多軍兵的腿腳,已經被爛泥沾滿,卻沒人在意。
“天福三年,石敬瑭把燕云十六州割讓給契丹人,至今近二百年來。
此間,國家北部無險可守,契丹人兵鋒隨時可以南下,北境不安。
如今,我等終于能夠收回此處,算是略略洗刷了二百年屈辱。”劉子羽嘆道。
“只可惜!”林沖道:“為了削弱金人,不得不出錢糧支援遼國,更不能做過一場,實在不痛快。”
“幽州雖下,云州尚在金人之手,女真人可不會把城池拱手相讓,說不得要做過一場。”王彥道。
幾句話的功夫,三萬大軍已經組成了一個碩大的方陣,肅立城外。
劉子羽舉著天子旌節,一騎當先,往城下走去。
此時,燕京城門緩緩開啟,耶律淳、耶律大石各自捧著一個漆紅木盤,并肩走了出來。
到了近前,劉子羽下馬挺立,舉起旌節喝道:“今日,宋國承德軍節度使,金吾衛上將軍,殿前都指揮使,幽州置制使劉子羽,奉我國皇帝詔令,接管幽州!”
耶律淳二人拜下,把盤子舉過頭頂,道:“臣謹奉詔,今有遼國南京府留守印并各地戶籍在此,請將軍檢點。”
把旌節遞給身后軍兵,劉子羽先后接過印信和戶籍,隨即又扶起二人,道:“二位為抗金國而獻幽州,實乃不得已為之,無須為此愧疚。”
聽了劉子羽的安慰,耶律淳更覺得酸楚,只是事已至此,多想無益,就勢謝了,便請大軍入城。
在耶律淳的引領下,劉子羽牽馬入城。
身后,大軍齊動,隨之入城。
在交接儀式前,已經有一部軍兵進了燕京城內,可以確保安全無虞。
城頭上,軍民看著宋軍進來,心情各異。
有那歡欣鼓舞的,也有無所謂,大多確實忿忿不平的。
遠離中原二百載,許多漢人已忘卻出身,只當自己是契丹人,至于那些契丹、奚人等,更不是滋味。
曾經,契丹強大,當其鐵騎南下時,整個中原瑟瑟發抖。
時過境遷,到了如今,卻只能畢恭畢敬地迎接宋軍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