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不會那么容易的,趙觸似笑非笑的表情讓李升平心里一涼:“我確實是不想要連累到我的家人,特別是我還有了自己的孩子,只不過我是不可能回頭了,十五歲出海,三十年的拼搏讓我掙下了萬貫家財,也讓我犯下了滔天大罪。”
他隨手指了一下哪棵紅色的珊瑚樹:“這是扶桑國進貢給天子的貢品,”
“所以,我必須要保護他們,而那個縣令,他發現了我海盜的份,所以我就引來倭寇,把他全家都殺死在了縣衙里。”
趙觸從太師椅上站起來走到李升平面前,彎腰低頭看著他:“所以,你為什么會覺得我不敢殺了你?”
趙觸的臉上表情是一種奇特的溫柔混合著兇殘的笑容,嘴角一邊不動,另一邊大大的扯起甚至露出森白的獠牙:“而且自從那個該死的劉縣令死后,一直維持著甬城縣的是我,是我們趙家,你說我造反就造反了?我,為什么不敢殺了你?”
說到最后趙觸已經是聲色俱厲,眼睛里滿滿的溢出了殺機,右手已經按住了腰刀的刀柄,眼看著就要抽刀殺人。
“別演戲了,來給我解開繩子唄”
李升平絲毫不懼,活像個大毛毛蟲一樣的蠕動著身體向趙觸展示捆住自己的繩扣,趙觸“滄啷”一聲拔出腰刀對著李升平就砍了下來!李升平眼睛猛的一閉,準備迎接疼痛的到來,然后就聽見趙觸哈哈大笑:“好了,李縣令,請吧,招待不周,還請恕罪!三日后我會去縣衙拜訪李縣令,還請多多關照了!”
李升平伸手動腳看看,沒有死,趙觸那一刀砍開了捆在他身上的繩結,卻沒有傷到他分毫,站起來看看趙觸再看看其他人,雞賊的過去拿起來桌子上的珊瑚樹,頭也不回的跑開了。
而趙府內,那個帶著李升平過來的二狗對著趙觸單膝下跪:“頭領,您為什么要放了那個縣官?不是說要宰了他防止泄密嗎?”
趙觸意味深長的看了看李升平跑開的身影,回頭看了看自己的親信:“剛才我們說的話你們沒有聽懂嗎?”
二狗帶著所有人單膝下跪:“請頭領明示,我等真的不知。”
“此人智謀無雙,更兼膽略非凡,乃是天底下一等一的人物,從一開始我和他就在交手。”
李升平也在琢磨著復盤,這枚珊瑚樹應該是他故意用來試探我的。
“如果他拒絕了哪棵珊瑚樹,那他就是個迂闊之人,這樣的人只能是殺之以絕后患。”
接下來我點出了他的身份,讓他明白我已經看破他的底細了。
“然后他居然就從這么一棵珊瑚樹就看透了我的底細,說明了他不是那種蠢人,”
趙觸用指節敲了敲桌子:“然后我就叫你們出來,我是想告訴他,這里我才是主人。”
慨嘆一聲:“沒想到他居然如此鎮定自若,甚至還想要用言語說降于我。”
他主動的說自己還是趙大郎應該就是在對我說他還是大明的子民,所以我就覺得安全了,這才大放厥詞,沒想到他居然已經沒辦法回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