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升平始終還是沒有得償所愿,他很確定青符是喜歡自己的,只是不知道為什么這姑娘始終有個芥蒂,不愿意和李升平走出最后一步,不管李升平如何的旁敲側擊都不肯吐露心聲,逼急了就哭,哭了之后李升平就麻爪了,于是兩個人就這么保持著若即若離的曖昧關系,不過李升平也不急,他已經打聽過了,青符沒有什么未婚夫之類的玩意兒,現在不愿意接受自己應該是什么地方還沒有想通,反正這姑娘就在自己眼前,他還能讓嘴邊的肉跑了不成?
時間過得飛快,一轉眼,在忙碌中,一個月的時間就過去了,那頓飯算是白吃了,除了幾個士紳在最開始的幾天放了一些隱戶之外就石沉大海了,現在李升平主導的事情是買牛和公社,雖然現在還是冬天,但是李升平決定先把公社的架子搭起來,冬天沒辦法種地他就讓公社社員們去挖公廁搞農家肥給土地增加肥力,以備來年開春,效果還不錯,至少縣城里已經多了幾十個公廁了,城里的百姓也都漸漸的習慣了去公廁解決問題,路旁不再時不時的出現隨地大小便的人了,甚至這段時間以來刑名訴訟的人也有增多,雖然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但是也說明他李升平李大老爺的名聲已經出去了,甬城縣衙不再是可有可無的地方了,雖然真正重大的殺人案件還是沒有出現,不過李升平已經很滿意了,他現在忙的是關于他要召開的甬城文會:“詩會的題目就定為《雪》好了!賦文題目是《春秋》”
其實李升平的想法是模仿科舉,讓這些學子們寫寫策論什么的駢文,但是大牛卻說:“大人,這文會不過是為了向消遣和鼓勵后進,寫駢文是不是太難為人?”
李升平當時就不開心了:“那就都交給你了,既然決定了要走科舉這條路,這駢文八股還能躲得開么?”
于是在李升平的別扭下,甬城縣的文會依然按時召開了,為了表示自己的不滿,原本答應了要去當評委的李升平沒有出席,而是躲在自己書房里研究公社的下一步行動,最近的平靜讓李升平有點不好的預感,海上和朝廷里都太安靜了,波瀾不驚的局面固然很好,但是李升平總覺得這是暴風雨襲來的前兆,特別是甬城縣的那些士紳們,李升平不覺得他們會乖乖的任由自己宰割。
而距離甬城縣一百二十里外的雙嶼島上那些海盜始終壓在李升平的心頭,那始終是個禍害。
只不過李升平現在手頭的力量不夠,如果貿然出擊,只會是雞蛋碰石頭,而且現在的李升平武勛已經夠盛了,他不愿意讓自己的武功壓過文治,只是武功好得文治難獲,畢竟不管是賦稅還是教化都需要一個比較長的時間。
就在這一片安靜祥和的日子里,李升平正在書房里擬定來年公社生產的規程,青符在給他磨墨,一切都是這么的安詳,一條消息像風一樣的吹過了甬城縣:“不好了!倭寇在舟山登陸了!聽說已經殺了舟山縣的縣令在往甬城縣來了!大家快跑啊!”
當有人稟報這個消息的時候,正在慢慢的給李升平磨墨都青符渾身劇震,手上的硯臺沒有抓穩,潑了李升平一身:“大人,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害怕了,倭寇來了,咱們快逃吧!”
被潑了一身墨汁的李升平沒有生氣,反而抓住青符的小手溫言安慰:“別怕別怕,你忘了老爺我是怎么坐穩這個知縣位子的嗎?”他微微一笑,露出八顆牙齒:“如果倭寇躲在海上我還拿他們沒辦法,既然敢上岸了,那就把腦袋留下來給我當功勞吧!”
李升平突然就想開了,既然決定了來這個倭寇肆虐的東南沿海當官,那么想要過安生日子是不可能的,畢竟建設困難,破壞起來容易,如果沒辦法給百姓們打造一個安全的環境,那么再怎么發展文治都是不現實的,從來沒有聽說過能在動蕩中發展出璀璨文明的:“王虎程龍!民兵團集合!”
隨著李升平一聲令下,六百名衙役在一刻鐘內集合完畢了,不同于以前五花八門的裝束,現在的民兵團每個人都是一身號衣,看上去多了幾分整齊的肅殺之氣:“各位,這兩個月來,讓各位受苦了,之前是局勢平穩,所以我讓各位先當了一段時間的衙役,現在,倭寇上岸了,三十兩銀子一顆的腦袋又有了!你們還敢不敢去搶錢?”
“搶錢!搶銀子!三十兩銀子!”
仍然是士氣高漲,之前的經歷讓這些人的心里刻下了一道不可磨滅的印記“倭寇=三十兩銀子”。
現在又有錢可以賺了,在場的人里沒有一個害怕的,眼睛是里都是興奮和貪婪的光。
甚至從縣衙庫房里拿出來的不再是之前簡易的竹排盾,而是精心制作的朱紅蒙皮大盾和鐵狼筅,其中只有一半是李升平購置的,其他的都是他們自己花錢買的,上面寫著名字做著記號,時刻等待著下一次發財的機會,如今,機會終于來了!
“剿匪!剿匪!”
沖天的戰意感染的李升平也有點熱血沸騰,抓住青符的小手,拉過來狠狠地親了一口:“在這里,等著我回來。”
現在的民兵團不像之前那樣苦哈哈了,兩輛騾子車拉著民兵們的裝備,所有人輕裝上陣,大明朝對于盔甲的管控太嚴格了,到了現在的民兵團里還是只有那幾十具破破爛爛的繳獲盔甲,由那些會頂到第一線的民兵們穿著。
“稟報大人!海邊出現了!倭寇的船只!估計半個時辰后就會進城!”
甬城縣的縣城人氣低的一個重要原因就是距離海邊太近,如果倭寇上岸,第一時間就會直撲縣城來劫掠,所以相對來說處于腹地的橫溪等各鎮就受歡迎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