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信將疑的,青符又把耳朵湊了過去:“不準再使壞了哦!不然我一輩子都不理你了!”
這下子李升平沒有使壞而是盡量清晰的說:“我現在很虛弱,如果之后我發燒了高燒不退的時候,你就用米糊放涼了之后弄些青霉在上面,等米糊上青霉長滿之后就用菜籽油混合米粥用漏斗放上碳粒吸附過濾,最后再用蓬草燒灰的灰水混合過濾后的米糊,取最上層沉淀后的清液給我灌下去。”
本來青符還小心防備著李升平再使壞,等李升平說正經事之后她就沉浸了進去:“等等,我寫下來,不能忘了,要是忘了就不好了。”
李升平吃力的又復述了一遍,青符用一手漂亮娟秀的多寶塔琉璃體字體寫了下來,寫完之后又看了一遍:“這種東西真的可以嗎?不會喝死你嗎?”
看著少女滿是關切的臉,李升平想想,確實有青霉素致死的可能性,不過如果之后自己發高燒了:“死馬當活馬醫!如果我沒發燒就用不著了,如果發高燒了,不喝也是死,你快去做吧!”
青符可愛的點點小腦袋:“嗯,我現在就去做!”
少女蹦蹦跳跳的出去了,她喊來她用慣了的幾個婦人:“王姐,程姐,你們來,大人給了我一個任務!咱們一起去辦!”
“大人沒事吧?”王姐關切的問,她的丈夫就是王虎,現在王虎的前程全都系在李升平身上了,所以她也是真心實意的關心李升平的安危。
而在縣衙里,大夫已經到了:“喔呦!很嚴重啊!五臟移位,脈象微弱氣血淤積。”
“大人怎么樣了?”
程龍性子急,嚷嚷著問道,白胡子白眉毛的大夫搖頭:“難啊!難,特別是這里,這是箭瘡,里面箭毒發作,必須要刮骨療毒,可病人身體虛弱,怕是撐不下去,如果發燒了就是神仙都救不回來了。”
李升平這會兒依然醒著:“快點,給我刮骨療毒,我能扛得住!死了也不怪你!”
大夫微笑點頭,看看一旁一臉急切的程龍等人:“取油燈來。”
大夫微笑著搖頭:“老朽學藝不精,沒有學到《麻沸散》,只能是讓李大人效仿一下關云長了。”
李升平吃力的點頭:“若是我沒扛過去,不準找大夫的麻煩,你們依舊循規蹈矩等待下一任縣令的到來。”
有了李升平的保證,大夫的臉上明顯的放松了下來,一塊軟木被放在李升平的面前:“大人咬緊了。”
李升平嗅到上面濃重的口臭,嫌惡的搖了搖頭:“取我的驚堂木來”
驚堂木是硬木,咬著很硬,不過李升平這塊驚堂木從來沒有用過,一股清香的椒木味道:“嗷!”
就算是有了心理準備,李升平在大夫動刀的時候依然痛得幾乎昏了過去,大夫毫不客氣的切開腫脹的肩膀,像屠戶切肉一樣的劃開肌肉組織,里面有一顆扭曲變形的鉛彈,鉛彈周圍的血肉都發黑了,這大夫心狠手辣,幾刀就剜去了發黑的血肉,剛剛止血的傷口再度血崩,手術現場跟殺豬一樣的鮮血橫飛,很快,大夫確認了李升平肩膀上的傷口處理完了,再看李升平,已經昏了過去,有條不紊的撒上黑乎乎的金瘡藥,用布條捆扎好傷口,大夫驕傲的一笑:“好了,明天如果不發燒,大人的命就算保住了。”
程龍喃喃自語:“回來的時候大人好像說過,包扎傷口的布條要用水煮過的紗布,大夫,你這用的什么?”
“麻布啊!”
大夫非常輕松的回答,程龍勃然大怒:“大人要是有個好歹我饒不了你!”
大牛憤怒的一拳砸在程龍的肚子上:“都是你這頭豬!大人的吩咐你都能忘了!大人要是有什么好歹我也饒不了你!”
而縣衙外的一個小棚子里,青符端著一碗米糊雙手合十的念叨:“青霉呀青霉,快點長,快點長,大人可千萬不要有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