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頭領路的山賊停下腳步,眼神警惕:“你是什么人?”
“忍者,他……他頭上的護額,是木葉的忍者!”
有人駭然大叫。
“我們不是山賊,我們只是渦之國逃難過來的……”
另一名婦女當面跪下,苦苦哀求,“我們只想活命。”
“抱歉,我做不了主。”
赤羽放眼看去,在場眾人沒一個滿頭紅發,可見這些人即便出自渦之國,也不可能是漩渦一族。
于是,他沒有停筆。
畫上背景已備,正是后山,正是這條林間小路。
人一個個入畫,幻術驟生。
幻境中是一片殺-戮,無聲、無痛的殺-戮。
“這是我,最后的慈悲。”
赤羽刻意控制著血繼限界,抹滅他們大部分痛苦,讓他們在幻夢中,一個個終結了性命。
這些都是普通人,多加一點心神消耗也沒多少。
幾分鐘后,畫卷撕碎。
所有人倒地,眾人身上出現一片凍傷,宛若被冰封而死一般。
赤羽看著一片狼藉,沉默良久。
他殺人了。
不沾血的殺伐,比真正見血更可怕,因為赤羽心中甚至感受不到任何的波動,仿佛只是抹去了畫卷上一塊畫面,而不是真正殺了一堆人。
“渦之國……原來如此啊,團藏到這兒來,是察覺到渦之國的危機了。”
赤羽不笨又知道后世訊息,瞬間明白了一切。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渦潮村覆滅的種子早已埋下。
“赤羽,你若有所思,是明白什么了嗎?”
一道聲音從身后傳來。
志村團藏!
赤羽轉身,然后微微鞠躬,思考片刻后說:“老師,他們都是渦之國的人,逃難入境卻被當成山賊……”
“你想說什么,大膽說。”
團藏淡淡說道。
“大名不希望渦之國存在。”
赤羽說出自己的結論。
這不只是后世記憶,更是他根據當前線索做出的判斷。
“哈。”
團藏輕笑一聲,雙手結印,跟著口中噴出一道暴風,暴風帶刃席卷大地,不多時就出現了一處大坑。
“收埋吧。”
收埋的是什么?
尸體,證據。
赤羽知道自己無從選擇,要想跟以前那樣安安穩穩簡簡單單地生活,就必須這么做。
“那你認為,我們接下來該怎么做?”
團藏淡淡說道。
一句問話,看似詢問建議,實際上更多是出一道考題。
赤羽沉吟片刻道:“什么都不該做。”
“哈,不錯,我越來越欣賞你了。”
團藏慢慢往山上而去。
赤羽把這些尸體掩埋,等做完這一切,才從后山回到山頂。
“老師,看來山頂是沒法住了,今晚一樣要住野外。”
赤羽掃視一周,山頂一片狼藉,房子要么染血要么被火焰焚燒,顯然沒辦法住人。
“沒事,能住就行。”
團藏隨便找了一間房住下來。
紫霄、朔茂猶豫片刻,跟著在隔壁殺過人的房間住下來。
赤羽跟進去,看到兩人臉色慘白。
尸體已經理清,可滿屋血腥味,加上剛剛殺了人,二人又怎么睡得著?
“赤羽,他們連刀都沒有,只有鋤頭、菜刀,這樣的人……”
“根本不是山賊。”
紫霄痛苦難當,臉上有恐懼,也有愧疚,與此同時,邊上的朔茂更沉默了。
“我們沒有選擇。”
從頭至尾,赤羽就清楚——自己沒有選擇。
如果有選擇,他寧愿待在木葉,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安心畫自己的漫畫,可他能嗎?
“滔滔大勢,就算老師也無法抵擋,更別說我們下忍。”
赤羽意有所指。
此時屋內血液凝結,散發出更加難聞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