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說著,眼眶又紅腫起來。
“剛才不是聽了嗎?那個叫李郎君的要施粥三天呢!這三天功夫,咱們找人把屋子收拾一下,我再修一修,還能將就地住一些時日!”
鄭寬突然想到剛才年輕郎君的話,心中頓時有了一股氣,挺著腰說道:
“咱出去的時候,值錢的東西都帶著呢,再說,這碼頭上正缺人呢,咱去掙些大子,再不然,就借點錢,把爐子給弄好,憑我的手藝,日子就好過了!”
“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婆姨輕聲嘀咕著,一臉的不相信。
“你這婆姨,你懂個甚?頭發長見識短!”鄭寬瞧著那副不情不愿地模樣,呵斥道:
“人家李郎君多大的生意,港口里的那些船,有一半是他家的,不會不會言而無信的!”說到最后,他的氣勢越發的足了。
“也不知真假,竟然有這樣的善心人!”
“這李郎君本事大著呢,聽說沒,那大肚子病,就是他弄了方子,救了不少人。”
“原來是這個李郎君,真是佛陀在世啊!”
一家三口一路走著,一邊聽著那些同樣去吃粥的人的話語,心中一時悲,一時喜,囫圇著走著,就到了施粥的地。
已經排好了長隊,一家人急忙排著,忽然就見鄰居喝著粥,往后走著。
“陳小六——”
“鄭大!”
“這粥怎么樣?好喝不?”鄭寬拉扯著他的衣袖,急忙問道。
“黏稠著呢!咱好幾個月沒喝過這樣的粥了!”陳小六連忙護住碗,又顯擺了一下,眉開眼笑地離去了。
“當家的,這粥真稠!”婆姨笑得格外燦爛。
“我就說嘛,你一個婦道人家還言語個不停!”鄭寬得理不饒人。
約莫一刻鐘的功夫,一家三口就吃到了熱乎乎的紅豆粥,將粥里的紅豆挑到兒子的碗中,看著兒子一副狼吞虎咽的模樣,鄭寬心中愧疚不已。
自己沒有本事,只會打鐵,護不了妻兒,賺的些許錢財,一次僚人襲擊,就不見了大半。
喝著熱騰騰的粥,但鄭寬卻味同嚼蠟,心里頗不是滋味。
“這日子,不能再這樣下去了!”鄭寬下定了決心,嘀咕道。
“來,快吃!”這時,婆姨將碗中的粥,劃了一半進了他的碗里。
“你這是作甚?”
“你是家里的頂梁柱,可不能餓著肚子,更何況,還要留著力氣打鐵呢!不能虧空咯。”婆姨義正言辭地反駁道。
“咱家不能再這樣下去了,非要變一番!”鄭寬站起身,沉聲道:
“在這儋州,守著祖傳的秘方,預報的金碗要飯有什么區別,為了過上好日子,我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