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直心懷忐忑的鄭寬,聽得郎君如此言語,哪里管得讀書什么的,這才緩過來,連忙感恩著,喜不自勝。
“如今此地有多少鐵匠了?”陳鐵匠就是李嘉從邕州帶過來的御用鐵匠,風箱就是從他的手中誕生的,雖然依據的是李嘉的描繪。
“不多,也就二十來人,其他人都是學徒,真正有手藝的,不夠一只手數的!”陳鐵匠面色發黑,談到這,他卻有些不高興了,真正有本事的人數太少了。
整個工坊不過一百來人,每個老師傅帶三到四個徒弟,每天造的盾牌不過幾十個,槍頭數百來個,刀劍數百,效率已經達到了極致,唯一欠缺的,就是鐵匠了。
此次前來,一是為了見見秘方,二是來觀察一下工坊的具體場景。
“加點量,這個速度可不行!”李嘉催促道。
“郎君,我等已經盡了十分力氣了,再多,真的無法增加了!”陳匠戶攤開手,訴苦起來。
“之前,讓那些老師傅盡量多帶徒弟,效果卻不是很好啊!”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看家本領,哪怕與每人獎賞10貫,但應者寥寥,傳與弟子一些皮毛已經算是可以了!”
“這樣,若是誰教會了一個徒弟,獎賞十畝地,且,徒弟未來的薪俸的一成,都是他的,直到其百年之后為止!”李嘉思量的片刻,發現光是獎勵錢財是無用的,還需應對得體才行。
那些匠人們之所以不想教太多,無非是怕教會了徒弟,餓死了師傅,而先用土地誘惑,再加上薪俸分成,如果再不行,那就是老頑固了。
唯一的辦法,就只能讓他當一個純粹的鐵匠,壓榨剩余的價值罷了。
在李嘉的關懷下,工坊早就已經實行了流水線作業,淬火,灌鋼,捶打,澆灌等步驟,已經分成了數十步,但每個鐵匠都有自己的獨家秘籍,捶打的輕重緩急,淬火,乃至于澆灌,都有不同的方法。
每個師傅帶著幾個徒弟,有的打劍,有的打盾,槍頭,互不干擾,每把劍上,絕不刻第二個鐵匠的名字,就是那么多講究。
“歇會兒,師傅們,開飯了!”這會兒功夫,時間就到了午時,大廚們帶著飯菜湯水,就來到了這,吆喝起來。
隨即,大家伙都放下了手中的家伙事,端起米飯就吃了起來。
“這些都是體力活,隔三差五的食點肉,大家的飯量也不少,中午歇息兩刻鐘!”陳匠頭彎著腰,注意到郎君的臉色,輕聲解釋道。
“體力活,食肉是應該的,以后每兩天就一頓肉,每天一鍋魚湯,不要吝嗇!”李嘉看了看這鍋豆腐青菜湯,搖了搖頭,高聲喊著。
“兄弟們都辛苦,酒食自然少不得,今個就殺頭豬,擺上十壇酒,咱們歇息片刻!”
“多謝郎君——”眾人頓時喜笑顏開,齊齊拜下,能夠大肆的吃口肉,喝口酒,已經是神仙日子了。
“之前與你說的水力鍛錘怎么樣了?”
“郎君,這……”陳匠頭有些難以啟齒,硬著頭皮說道:“您說靠水力來鍛鐵,只是言了水力,匠人們著實難以弄出來,若是筒車、水碓啥的,這是祖宗的東西,咱忘不了,但水力打鐵,著實困難!”
“去瓊州之前,我就吩咐,未曾想,竟然如此……”李嘉真是氣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