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令何在?”意識到這樣不是辦法,陳兵心中急轉,這才想到,若要行事方便,需地頭蛇幫助。
金吾衛自安史之亂后成為虛職,而如今重設,其中必有深意。
“不知各位將軍所為何事?”市令模樣倒是渾圓,衣衫齊整,身后還跟著兩個健仆,哪里像個小吏,反倒是個富商一般。
市令,又稱作市長,管理市集商業,南漢仿作長安,設立西市,也是整個番禺最熱鬧的地界。
市令很好找尋,每個市都被圍墻圍住,找到門禁附近,就有市令了。
“我等乃金吾衛,專司巡查番禺晝夜,爾等坊正得多多配合才是!”陳兵將自己的令牌拿出,一本正經地說道。
“將軍多禮了,多禮了!”市令瞅了瞅令牌,再瞧瞧這這幾百個大兵,瞬間認定其是真的,不由得彎下了腰。
“我且問你,這西市多少戶口,多少商家?”陳兵問道。
“將軍,西市太大,不止我一個市令,我所管轄的,不過是十二條街的四條罷了!”
“光是這四條,就有商戶六百七十九家,平日里往來的人口,不下三萬人。”市令看了一眼這些殺氣騰騰的士兵,吞了口唾沫,認真說道。
“哦?我看不止吧!”站立在樓上,陳兵臉上帶著冷笑,眼前這一片,每條街上密密麻麻的都是商戶,四條街,商戶起碼上千家了,這市令竟然隱瞞吞下了數百家的稅,簡直膽大妄為。
難怪平日里穿金戴銀,原來是截取朝廷的賦稅。
畢竟整個西市迎接的是整個番禺數十萬人口的消耗,商戶再多也不奇怪。
“將軍饒命,將軍饒命!”市令臉色瞬間一白,大聲疾呼:
“我不過是聽從龔太師的命令行事,我自己哪里有這個膽子!”
“只有龔太師?”
“還有一些其他人,畢竟那些俸祿并不夠,維持在京城的生活不易,這瞞下來的數百家,都分潤出去……”
“好了好了,今日就不再追究這件事,你只需告訴我,整個西市中,有哪些潑皮無賴,帶我去捉拿便是!”
陳兵懶的聽其長篇大論,偷瞞賦稅本就不歸他管轄,這些不過是鋪墊罷了。
“近些年,朝廷戰事很少,招兵也少,市集里積攢了許多潑皮無賴,個個背后都有人物,我只是小小的市令,哪里敵得過他們……”
“無需多言,直接帶我前去便是,一個個捉來,棍棒伺候,必無一個冤枉。”陳兵淡淡地說道。
平日里,西市里外號二愣子的王大賴,最喜歡晃悠悠地走在集市中,受到諸多商家仰慕的目光,瞅瞅有與漂亮的小娘子調戲一波,日子別提多痛快了。
可是從府衙得到消息,一伙大兵好日子不過,卻要巡啥城,這不是搶那些衙役的飯碗嗎?
無奈,人家勢大,只能認慫,待在家里,與一群兄弟喝酒吃肉也算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