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寧一想起這件事的背后,不止是謀逆之事,更多的,恐怕是那些功勛之臣,已經早就急不可耐了。
這些人的死,不只是震懾整個朝廷,更是空出來不少的官位,而郎君也正需要用這些官位來收買功臣,以及那些投靠過來的官僚們。
西市的菜市口,今日格外的熱鬧,上百位曾經威風八面的官吏們,如今卻身著囚服,披頭散發地被看押著,灰頭土臉,好不狼狽。
而看戲的人群也是不少,人們興高采烈的議論著,還有為數不少的叫賣小販,因此生意好了不少。
“這是第一次見到當官的被砍頭哩!”一個胡子花白的老頭,顫巍巍地被扶持著,盯著被跪地的官吏們,激動地直哆嗦。
“老丈,可是與其中某人有過節,不要這么激動,把自己搭進去可就不好了!”
第一次來到番禺,又在軍營中待了許久,儋州軍指揮使韓旭頗為興奮,因為他終于可以出來放風了。
雖然只是看行刑,但好歹見識了西市的繁華。
“小子無禮!”老頭子呵斥了一聲,然后道:“我要是與其有過節,還能活到今日!”
說著,還擦起了眼淚,像模像樣的。
“我只是感嘆,自大漢建國以來,往日里都是犯事的強人,以及無辜百姓被行刑,今日,卻見到了官吏,不枉我活這一遭了?”
“老丈,失禮了!”這話聽著,讓韓旭不明覺厲,一種莫名其妙的神秘感升起,沒有些許閱歷知識,是說不出這番話的。
況且,哪個平日里操勞的老漢,會有這樣的精神氣力?
“年輕人,看著吧!雖然這只是一次行刑,但里面的門道深著呢!”老漢顫巍巍地說著,目光中似乎流轉著不同意味。
臨街的酒樓門窗位置,早已經被高價賣了出去,一位難求,但是對于某些人而言,卻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鐘兄為何在此訂了位置?”
同樣位處朝廷宰輔,崔泉崔侍中,很是疑惑,為甚這位鐘相公會邀請自己來這里觀刑。
南漢遵循唐制,實施群相制,然而真正的宰相,只是尚書令,侍中,才實至名歸,其余以他官參掌者無定員,但加“同中書門下三品”及“平章事”、“知政事”、“參知機務”、“參與政事”(參預朝政)及“平章軍國重事”之名者,并為宰相。
鐘允章為“同中書門下三品”,實為首相,而其他兩人則是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只是多了三個字,地位完全不一樣。
“崔兄來的正好,剛好張仆射也在此,一同觀賞吧!”鐘允章很是客氣的邀請其坐下,包廂中卻尚未置辦一個酒菜,令人大為不解。
若是他人知曉政事堂三位宰相皆至此地,恐怕非得出一番禍端不可。
“非是我小氣,只是置辦了酒席,也是浪費!”鐘相公笑著說道。
“這下面,可是在行刑呢!”
“這……”兩位相公瞬間失言,全無了談笑了興趣。
“如今這個都督,膽量竟然如此之大,大漢數十年,繼承高祖遺德,不曾輕易斬殺過士大夫,如今卻令人大開眼界!”
“相公此言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