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的,好像李嘉這幾年的努力,都是祖宗庇佑的結果,不由得令他有些別扭。
但,中國人就是這樣,或者說儒家思想總是這樣,忽略自己,崇尚集體,謙虛謹慎,才是王道。
是我的,總不會跑掉的,不過這句話,怎么聽起來這么別扭呢?
李嘉歪了歪脖子,這個老族長話里有話啊!
“老族長有話直言,都是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果然,不出李嘉所料,這老族長又開始打起了埋伏。
“既然都是一家人,我也不說別的了,咱們李家,在前唐可是皇族,如今不過數十年,到如今,落魄的,經營起百業,成就的,也不過是一官半職!”
“先祖來到嶺南,繁衍至今,我等不肖子孫勉強茍活,上對不起列祖列宗,下對不起后代子孫……”
“老族長,你有話還是直說吧!”李嘉頗為無奈。
“好,好好,咱們直說!”老族長激動地顫了顫,站起身子,頗為鄭重地說道:
“咱們李氏,世代耕讀傳家,莫不是時運不濟,出不來一個大人物,如今,都督騰空而起,李氏子弟,自然需要多多提攜;都督有事,李氏子弟,也能幫持一二!”
“再過幾年,咱們李氏,未曾不可化國為家,重振大唐,坐管天下!”
聽完這些,李嘉這才明白,原來是想兜售一些李氏的子弟進入朝廷,美名其曰提攜幫扶,不過是想壯大李氏的力量。
后面的話,更是大膽,化國為家,在這忠君思想蕩漾的時代,此話不亞于“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老族長慎言,李嘉不過是清君側,扶持大漢江山罷了,此等話語,以后休要再提!”
別的不提,李嘉的態度卻是義正言辭地拒絕,一臉的忠誠之模樣。
“是也,是也,老朽失言了!”李族長敷衍了幾句,繼續說道:
“都督位高權重,下面難免有奸猾之徒作祟,我等家族子弟,也能幫扶一二!”
“族長的心意我自然明白,畢竟都是族人,血脈相連,能幫的,自然會幫!”
李嘉笑了笑,對于這種事情,他倒是不介意,用誰不是用?還不如用族人,最簡單的比喻,如果造反失敗了,別人或許能免,但這些五代之內的族人,可屬于株連的。
這也是為什么古人喜歡用親戚了,哪怕是廢物,但所得到信任,卻是別人創造不了的。
“可是,我丑話說到前頭,我也不是什么人都會要的,除非通過審核,確實有才,才會錄用!”
李嘉一臉的正色。
都督府,還有軍隊中,可有不少的空缺,正好可以填補一下。
隨后又聊了些家常話,對于李氏子弟日趨落魄的境地,唏噓不止,聊著聊著,又聊到了末帝李柷,白馬驛,心情也隨之不虞。
大唐之亡,竟然是如此的可惜。
臨走之前,李族長說了一句意味聲長的話:
“大唐雖亡,但忠貞之士仍未消散,仍舊等著再起之日!”
來不及細細地琢磨這句話,就見戴月小娘子扭著柳腰,輕聲稟告道:
“老爺,邕州來的人已經到了府前!”
“好!”瞟了一眼這位女管家陶瓷般細膩的臉蛋一眼,又著重關注到那紅潤的櫻桃小嘴,李嘉瞬間起身,在其脖頸間嗅了嗅,贊道:
“味道好極了!”
“哼,大色狼……”戴月一時間氣急,跺了跺腳,伸向腰間短刀的玉手,緩緩地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