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轉運使專司賦稅,錢糧留于中央,地方何以為持?”
別的人都是一臉沉思,唯獨王寧王判官發出了聲音,問出了關鍵所在。
“地方?”李嘉遲疑了些許,直接說道:
“錢糧之分,中央得其七,地方得其三,想來也是夠用的!”
像北宋那般,計算的清清楚楚,將地方擄掠一空,連官吏的薪水就發不出,更別救助難民了,就連修橋鋪路都拿不出錢……
三七分才是王道。
很快,都督府的提議得到了政事堂的批準,隨后擬了中書門下的章程,一個新的衙門自然就成立了。
對于這個專司錢糧賦稅的衙門,朝堂的官吏們不住地巴望著,拉扯著關系,就想進去。
別的衙門不提,這個轉運使衙門,李嘉可是寧缺毋濫,這關系到朝廷生存根本。
六十州,每州的轉運使相當于中央的眼睛,又是地方衙門的管家,位卑而權重。
“時賢兄,這轉運使之職,可有展望?”胡賓王正讀著書,突然耳邊傳來一聲訝異,抬頭一望,原來是自己的好友,黃德彰。
“轉運使之職,至關重要,都督親自挑選,再期望又有何用?”胡賓王未放下書,直接道:
“更何況,我才擔任書記不過月余,職責尚未熟透,屁股還沒坐熱,資歷太淺,就巴望著轉運使,這讓別人如何看我?”
“倒是黃兄你,近來可好?”
“天天與木工為伴,又筒車,又是兵甲的,都是志同道合之輩,好倒是好,不過卻無胡兄作伴,心中頗為遺憾啊!”
黃德彰眉頭一皺,故作悲痛地說道。
“黃兄待在軍械司,見上一面也是辛苦!”胡賓王望著這個好友,不由得感嘆道。
這位好友不愛詩書,獨喜木械,如今倒有了好去處,甚得都督看重,也算得償所愿了。
“近日才得閑,休沐些許時日,平日里待在島中,忙碌起來可無日夜之分,胡兄若有意于轉運使,資歷等不算,我在都督面前還有些許顏面,能求得一二。”
聽得好友如此言語,胡賓王卻只當其吹牛,笑了笑,然后就與其討論些許趣事,聊起來就忘了時間。
“對了,我還有事去找都督,憑借著這個,轉運使一職,應該不在話下了!”
正待胡賓王疑惑之際,黃德彰從懷中掏出了一串珠子,黑色的,在一個木框中,甚是奇怪。
“我也不知是作甚的,但都督卻很重視,叫做算盤,為前去各州的轉運使預備的,說是為了不被地方蒙蔽!”
“就憑借著這個東西?”胡賓王奇怪地看著這個叫做算盤的東西,滑了滑那些珠子,嘩啦啦的響著,很奇怪,他從來沒有見過這個東西,也沒從每一本書里見過。
“當然,都督親口對我說的,有了這東西,哪怕是毫無資歷鍛煉的新人,也會計算賦稅!”
黃德彰不容置疑的說道,話語中充滿著對李都督的崇敬,他又扭過頭,仿佛一只高傲地孔雀,看著自己這位好友,認真地說道:
“有了這東西,加上我的舉薦,再加上時賢兄(胡賓王字時賢)才能,一個小小的轉運使,絕對不再話下!”
望著這一串珠子,胡賓王有些相信自己這位好友所言是真的了,如果這個‘算盤’真的擁有這樣的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