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方為男兒!”蕭善文感嘆了一句,就與二弟一起,向前而入,后面有無數應考舉子推搡,蕭善文踉蹌了幾下,急忙把行李和食盒提好,身子還是有些虛啊!
自隨宦官而走,東面望去為太廟署,西面為太常寺,再往前走二三百步,即東為少府監,西為太府、太仆二寺,再向前走,就是禮部,而禮部靠左,一大片棚區,則是考試的貢院了。
原先這里是一片宦官們所居的宅院,皇宮中散去了大半宦官,皇帝因此拆了去,派遣工部的匠人重新修建了一片磚瓦而成的考區。
雖說是分成了三隊,但明算與明法倆科,都在同一考區,入口處不同罷了。
蕭善文與弟弟相互扶持,走了近一刻鐘,終于來到了考取,入目一瞧,端是嚴苛。
只見在入口處,數個膀大腰圓的大漢,正對舉子們不斷地搜身,舉子們也無可奈何。
一處屏障擋著,舉子進入其中,在這春寒之際,披頭散發,脫下衣物,連內衣也要被脫掉,光溜溜的,書箱里的衣物也被隨意的攤開,吃食也被撕開,肉餅干糧都四分五裂,場面很是壯觀。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一個中年人瞧到這番景象,身體不斷地發抖,不斷地念叨著,對這深惡痛絕,但輪到他時,卻三步并兩步,對著這些禁軍,說著兵爺輕些等恭維的話,不過一會兒,就拿著令牌而去。
“高州甲蕭善文——”聽到自己的名字,蕭善文立馬前去,將書箱等放下,脫掉里面及外面的衣物,伸直雙手,然后被一個禁軍搜身。
“模樣卻是不錯!”禁軍輕聲嘀咕著,另一人則搜書箱衣物食物等,待衣物等散落一地后,搜身的禁軍才說道:
“好了,你無事了!但卻記住,若是發覺有作弊,終身禁止參加科舉!”
隨即,蕭善文拿到一個木質的令牌,上書:地字乙三一號
等待了些許時間,待蕭從文檢查完畢后,看了下他的令牌,上書:地字丁二三號,看這樣式想來不是同一處地方,相互照料的愿景破滅。
“我不敢了,我不敢了!”耳旁突然傳來驚呼聲,兄弟回目一看,原來是一個攜帶小抄的舉子被搜查出來,藏在谷道處,雖然隱秘,但卻仍舊被查出。
搜查出的禁軍十分歡喜,樂滋滋地看著其被押下,然后將手指在身上揩了揩,繼續搜查后面一人。
兄弟二人一頓惡寒,之后才知道,每搜出一人,就會有一貫錢的賞賜,禁軍們這才如此古道熱腸,樂此不疲,細心。
進了考區,蕭善文這才仔細看清楚這一個個號房的真實面貌:
每個號房相隔三尺有余,屋頂則有上好的青瓦組成,號房由青磚搭建而成,長六尺(一米八),寬五尺(一米五),高五尺,有一道木門,門上則刻有號牌,如天字甲一,天字甲二等依次而排列。
“二郎,小心審題便是!”蕭善文看著弟弟說道。
“大哥考完再會!”蕭從文點頭說道,然后離去。
找尋了一刻鐘,蕭善文這才看到自己的號房。
進入一看,干凈利落,一張磚石搭建的石床占據了大半地方,長六尺,寬三尺,床前有一木桌,長三尺,寬兩尺。
木桌左上,有一盞油燈與火折,看樣式也是全新的。
他環視四周,都是紛雜雜的舉子人頭,忙著把籃子、席子、毯子、書案等卸下坐好。
出去一瞧,已然到了日中時分。
這時候,一隊兵士推著小車,擺放了數個木桶,里面盛滿熱粥、米飯,挨個的給舉子們送上飯菜,順便送木碗和筷子,以及木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