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淮揚之亂,不知道讓新立的大宋損失了多少元氣,先是上黨,再是淮揚,為了供應大軍,朝廷不惜加稅,皇宮大內,也被迫售賣珠寶,才能支持到今日,而且距離夏收,還有近一個月。
“若李重進能晚些時日,秋收之后,才是最好不過了!”趙匡胤心中滴血,淮南一片狼藉,中原沒幾年,真的緩不過來了。
而歷史上,李重進被蠱惑,九月造反,十一月被平定,雖然有些困難,但對于兵糧充足的大宋而言,輕而易舉……
這一日,何其艱難,宋軍從白日,一直到了夜間,炊煙升起,仗著人多,輪番攻城,不曾停歇,揚州城的防守,岌岌可危。
“陛下,您看,這是什么?”夜間,趙匡胤處理著從東京送來的奏折,又看了看后方糧草告急的文書,以及文武百官的隱晦催促,心中對于李重進的憎恨,又增了一層。
這時,李處耘與王審琦連忙趕過來,滿臉喜色,送來了一張紙條,沾染了血跡。
“這是從死去的一位兄弟身上搜出來的!”
趙匡胤瞇著眼睛,接過而看,署名的是一位叫做錢成的都指揮使,這是他寫的信,內容就是準備在卯時一刻(凌晨五點一十五),天將亮未亮之時,放開一段城墻(城門早就被堵死了),放宋軍入城。
但卻要求宋軍暫且停兵,不然一直攻城,他難以掌控城墻。
“你們怎么看?”趙匡胤問道。
“事有蹊蹺,多日來不曾有降,今日到有了,但今日揚州城岌岌可危,或許是看到了這……”李處耘說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趙匡胤暗罵了一聲滑頭,然后看向了王審琦。
“咱也一樣!”王審琦抬起頭,直接說道。
“若是不理會,揚州城也就這幾日了,但人心都是肉長的,哪個禁軍兄弟沒有親人,能多活一個是一個,就這樣吧!讓軍隊停下,好好歇一會兒,然后卯時一刻,攻入揚州。”
“就算其中有詐,明日一鼓作氣,也要攻下揚州!”趙匡胤將信拍到桌案上,大聲道,黑臉漲紅。
“諾——”
炊煙升起后的半個時辰,宋軍就停下了攻城,大部分士兵都在養兵蓄銳。
到了寅時四刻(四點),宋軍就開始啃干糧,吃死了早餐,部分士兵來到了揚州東門的一段城墻下,然后亮起了三個燈籠,晃了晃。
“怎么回去?沒人理會!”李處耘疑惑不已,讓燈籠抬高,他一眼望去,整個城墻上,竟然沒有一個兵卒,站立的不過是披著戎袍的稻草人罷了。
“該死,中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