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離開嶺南兩個多月了,政事堂平穩的運行著,由于臨近秋收,整個朝廷上下都在不停地忙碌著。
轉運使們馬不停蹄的安排稅丁去往轄區各縣、村、鎮收稅;政事堂的相公們一邊為皇帝籌集糧草,安置從淮南地區遷徙而來的數萬戶百姓,焦頭爛額,還要看顧秋稅的征收;軍隊的士兵們則在軍營中擔憂著家中的秋收狀況……
總而言之,整個嶺南都很忙,比皇帝還要忙碌。
“占城都護府的糧草運來了沒?”咱們的首相崔泉忙的腳不沾地,一邊批閱著奏折,一邊詢問道:
“淮南的數萬戶百姓,可都在嗷嗷待哺,若是一招不慎,就會成為罪人了!”
“占城已然派船押送,約有十萬旦,下一批還要在半個月后,已經盡了諾大的努力;交州都護府今日也送了數萬石糧食過去,秋收尚未結束,剩余的還需多等一些時日!”
孫釗作為政事堂資歷最輕的宰相,自然活不少,首相一問,他就需要答對。
“海南那邊秋收后,也能送來一些糧食,不過萬石,而出乎意料的是,九州城那邊傳來消息,只消錢財,也能輸送數萬石糧食。”
“多虧了占城都護府,不然怎么不知該怎么熬過這個秋收啊!”崔泉嘆了口氣,這一段時間真是心力交瘁啊。
淮南四萬戶的百姓,十數萬人全部被安置在嶺南了,劃分土地,借糧,安置,簡直是忙得不可開交,而且,所缺的糧食,簡直就是海量。
所幸占城都護府位于南海,商賈極多,收購糧食也是極為便利的,價廉,國庫調撥了十數萬貫,買了上百萬石糧食,才能保證口糧的供應,以及北上大軍的糧草。
“聽聞南海之地,皆種一種名為占城稻,乃是旱稻,閩地已經易其為水稻,至于兩個月的功夫,就能收獲,不挑良田,再貧瘠也能耕種,所以糧食多。”孫釗聽起皇帝說過,不由得說道。
“兩月能收?可是真的?”崔泉突然站起,瞬間激動起來。
“如今這淮南之民入了嶺南,又錯過了秋收,若是能兩月而收,就能熬過去!”
“孫老弟知曉占城稻,不知效果如何?”
看著幾位相公露出來的期待目光,他不由得笑道:“陛下遠見,早已經在皇莊中種下,秋收未臨,但此時的占城稻就已然豐收入庫,諸位可去查驗一二。”
廣州城外的一處莊園內,一大片金燦燦的水稻被其厚實的稻穗壓彎了腰,管事李初九望著這一切,他心中越發的歡喜,今年又是一個豐收之年。
“咱現在也是官了,少府寺來了,見了這番場面,秋收后府庫堆滿,咱恐怕要升官了!”
想到美處,他不由得失聲笑了起來。
自從少府寺權力大增后,所有的皇莊,一律也合并到了少府,整個承天府(興王府被改名了,番禹也被改廣州)上百座皇莊,土地上百萬畝,他這個莊園也有六七千畝,佃戶上百家,也算是中等了。
少府寺將皇莊分為三等,下、中上,下者,五千畝一下,中者,五千至一萬畝,上者,萬畝。
下等田莊的管事,每年可享五十畝田之祿,無品級,中等田莊管事,則享百畝之田,從九品,上等田莊管事,可享兩百畝之祿,正九品。
之上,少府寺還有許多官位,足以令人垂涎三尺,而且俸祿極多,威風八面,李初九顯然是想升官的,所以產糧越多,則證明能力越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