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進行戶籍編制,聽上去難度很大,畢竟有許多豪強的阻撓,極為不易的。
但,豪強的特性在這里,他們只是地頭蛇,如果面臨一個性格溫和的知縣還可以較量一番,若是有強勢的,破家滅門只是等閑。
何也?軍隊在官府的手里,在這亂世,名正言順的用軍隊來屠殺你,你還真的沒法子。
所以,勝任這項艱巨任務的人,必須是性格比較堅硬果斷的人來處理的。
孫釗就很適合,有眼力勁,李嘉剛來廣州就投誠了,處事也很果斷,知進退,而且,他一直主持著總轉運使司衙門,對于地方的了解很深,加入轉運使司衙門的幫忙,可謂如虎添翼啊!
于是,兩位宰相也同時推薦其出任此差遣,與皇帝心意相符。
既然崔泉哥趙誠二人都如此說,李李嘉也沒什么反對的想法,便對一臉無辜地孫釗說到:“現在春耕之時,未到夏收,想必轉運使司衙門比較空閑,孫相公就接此重任,主持此事吧!”
莫名其妙的得到這樣一個苦差事,孫釗很是有些苦悶,資歷太淺,導致他與其他兩位宰相處于不平等的地位,只能認命。
他離開政事堂,來到了總轉運使司衙門,門子眼色勁很好,一眼就認出來他,連忙躬身請他進入。
兩個副總轉運使,一直處理著日常事物,如今看到在這平常的時期孫相公來了,大驚失色,連忙過來問詢。
“無事,只是蒙受陛下恩澤,有了新的差遣,需要總轉運使司衙門配合一下!”
孫釗輕聲微笑道,讓兩個副使松了口氣,然后奉承起來,言相公仕途無雙,以后可得多多照顧才是。
瞧著這番場景,孫釗倒是笑了,說道:“此事重大,正需要兩位仁兄幫扶才是!”
聞言,兩位轉運使瞬間啞然,也不知是福是禍,就突然的砸到頭上,整個人都有些懵。
見此,孫釗是個果斷的人,他連忙乘熱打鐵,直接解釋了一番,然后說道:“重編戶籍,乃是朝廷一等一的大事,若是辦的漂亮,某自會向圣人為兩位請功!”
兩人都是有官場經驗豐富的人,而且,都是戶部轉過來,對于戶籍隱戶之事自然清楚明白,重要性也知曉,如今上官又專門負責此事,心中不想背負這繁重的差事,但卻不得不服從,不然年末一記評語,仕途就能毀大半。
其一人身高中等,眉眼端正,只是耳旁有顆痣,倒是識得清楚,年約四十有余,他躬身道:“稟相公,《戶令》規定:“諸戶籍三年一制。起正月上旬,縣司責手實、計帳,赴州依式勘造。鄉別為卷,總三通,其縫皆注州縣(某鄉)某年籍。州名用州印,縣名用縣印。三日內訖,并裝璜。一通送尚書省,州縣各留一通。自安史后,已然松懈,到如今已然廢馳,數十年未曾編造,尚書省自然無算,千頭萬緒,須得仔細打理才是!下官以為,須得讓地方督促編造,咱們再以轉運使衙門進行比對,錯漏彰顯,更省了些力!”
戶令中明確規定戶籍編造的時間是每三年一次,負責編定的衙門是州,戶籍的編排是以鄉為單位,編好以后,繕寫一式三份,州、縣各留一份,報送尚書省一份。
“陳公所言極是!”總轉運使衙門從三品,副轉運使為正四品,職位也是高等,孫釗倒是頗為尊敬。
“只是地方官吏懶政,貪腐,轉運使司衙門平日里負責稅賦之事,已然是見慣了,其之陋相,難以言表,只能配合,難為倚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