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著談判的緩沖,陳洪進對于自己身邊的護衛,進行了一番整理,以求能保障安全。
清源軍與金山軍,對峙于城上城下,詭異地進行修正談判。
自亂世以來,不服就干,干不過就投降,藩鎮之間的關系錯綜復雜,縱橫家的技巧,倒是得到了不少的應用。
“一個要求,投降!”陳兵底氣十足地說道:“你可以告訴那些將校們,對于他們的官職,絕對不會罷黜,保留職位,而且,還要交出陳洪進!”
“這……”使者有些尷尬,碰到不按常理出牌的,話都沒法說。
“對于留藩帥和陳統軍,不知如何安排?”其他人無所謂,這兩位人物必須滿意,不然就談不成。
“咱們大唐的規矩,留藩帥這樣的一軍節度,一個公侯是免不了的,至于陳統軍,他雖然地位高,但卻再不能統軍了,封個伯、子,也可能去治民了。”
陳兵臨來前,就獲知了軍機處給的條件,以及攻城的策略,射聲司的配合,攻城后,則考驗他的統兵能力了。
戰略上可以指導,但戰術上,卻需要將領的靈活運用了,軍機處并不是參謀部,只負責規劃而不是指揮。
使者帶來的條件,讓陳洪進沉默了,其余的將校們雖然心中甚為滿意,但此時卻只能沉默。
“果真如此嗎?”這時,突兀地響起了清脆的聲音,眾人抬眼一看,原來是坐在馬凳上的留節度,此時正一臉的興奮。
其他人瞬間無語,但也不想就那么的略過,畢竟是名義上的節度使,留王逝去才沒幾天。
“稟使君,賊人就是這樣說的。”
“嗯!”留紹磁注意到眾人的目光,這才知曉自己的突兀,連忙低下頭,恢復沉默狀態。
而陳洪進則發覺,自己突然就進入孤立狀態,只有那些親衛還能信任,連牙兵,此時也人心惶惶,并不值得信賴。
城也回不去,撤離也肯定沒人跟隨。
孤立,無助。
兩個詞,突然地就出現在心頭。
“咱們還有漳州,區區一個泉州城并不算什么,過不了幾日,皇帝就會派兵南下支援,到時候這伙孤軍,就會被擊潰。”
陳洪進等了十幾年,如今都快五十了,真不甘心就這樣失去,他還有漳州,以及其余的十幾個縣,只要堅持絕對會重新奪回屬于自己的權勢。
在他期望的目光中,大部分將校都低下頭,不敢言語。
十幾年來的和平,以及繁榮的商業,已經吞噬了大部分將領的雄心,他們已經變得保守,與前途渺茫相比,暫時的安穩才是渴求的。
況且,降賊后,若是打回來了,大不了再臨陣倒戈唄!總不至于砍頭吧!
在這個亂世,當兵,要么勝利,要么投降,這是很正常的。
于是,在這個滿是露水的清晨,陳洪進帶著留紹磁,與數百名自愿跟隨的將士們一起,匆促而西去。
漳州城的繁華,也是可以期待的,那里同樣有上萬的將士,以及堆積如山的糧食和財寶。
“泉州城,早晚會是我的!”騎著驢,陳洪進沉聲道,眼眸中,滿是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