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帆軍,或者說是錦帆賊,大部分人都認為,自己這伙人,肯定要弄一次大的活動,攻城略地,甚至是造反。
自從成了水賊,就沒有幾個怕死的,怕死的早就歸降了,還會存留在這嗎?
所以,林仁肇走后的消息傳來,錦帆賊們瞬間歡呼雀躍,一個個的都以為可以隨意地快活劫掠了,天天待在沙洲,早就膩歪了。
但,高層還是清醒的,時機不對,錦帆賊的目標,也不是為了劫掠,而是為了在關鍵時機,發出致命一擊。
沸騰的氣氛,瞬間被壓制下來,無人敢言語。
錦帆賊,由射聲司挑選禁軍骨干組織而成,陸陸續續地進行擴張,由數百人,一下子就擴充到了八千人,而不是林仁肇所知道的五千。
由于是禁軍出身,所以這群高層們對于錦帆賊,一向是鎮壓為主,安撫為輔,鐵拳出擊,哪個敢放肆?
嚴刑峻法之下,松散的錦帆賊迅速成型,開始聽從指揮,嚴守軍規。
遵紀守法在強壓下,是可以做到的,但松散而憊懶的天性,是水賊固有的毛病,如果一直用軍隊的法子來訓練,那是事倍功半,自討苦吃。
所以,對于水賊的訓練,不是陣法,而是對于武器的個人運用,鍛煉他們自己的搏擊之術。
槍法,刀法,劍法,棍法,不一而足,再添上一些組合的招數,也算是提高了不少的戰斗力。
當然,這種搏擊術,對陣陸地上有章法軍隊,尤其是官方禁軍,不管用,頂多與地方的鄉軍斗斗。
自認為錦帆軍指揮的邱雙德,外號是邱雙刀,只因為雙刀耍的利索,三五個人近不了身,方臉,濃眉大眼,胡子拉碴,眼眸深邃,看上去就是綠林好漢的模樣。
“咱們錦帆軍,沒有命令,一個人也不得亂動,誰要是括噪,就給老子吊到桿子上曬一天。”
邱雙刀摸了摸自己的胡須,混不在意地說道。
“也不知道這林仁肇啥時候離開,咱待在這那么久了,著實煩悶。”
另一邊,作為錦帆賊副指揮使,李大劍比較單薄,大眼,下巴只有一撮山羊須,擔任的是智囊軍師的角色,兼顧后勤生產:
“這些時日,他又加緊了巡邏,咱們的紙和筆,還有魚啥的,都不容易出去,堆積成山了。”
“糧食不缺就行了,這些東西,也就是平日的消遣,彌補一些家用。”
邱雙刀隨口說道,滿不在乎。
“呸,你可知,咱們這七八千人,還有這幾千家屬,每日的吃嚼,就要用一百石,一個月就是三千石,這青黃不接的時候,正是糧貴,還有鹽,衣物,兵器,朝廷每個月只給了五千貫錢,只夠買糧的,若不是咱們有些進項,早就餓死了。”
李大劍看著其渾不在意的態度,瞬間就惱了,他辛辛苦苦鉆營來的生意,容易嗎?沒有這些,日子能有這般快活?
“好了,好了!”邱雙刀只覺得蒼蠅嗡嗡地叫著,不耐煩地說道:“這林仁肇調走南下,去漳泉,就趕緊走,卻一直賴著不走,著實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