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企圖混過去了,他也不追究,崔泉這才輕聲道。
“湖南無田,但荊南府,以及嶺南三府可有不少的職田,這對于湖南的官吏而言,是不是不太公平?”
李嘉繼續拋磚引玉。
“陛下的意思,是增加折糧?”孫召掌控轉運使司,對于錢一向很敏感。
此言一出,崔泉瞬間就皺起了眉頭,他掌管戶部,這可是增加不少支出,尤其是沒了職田,一進一出,可就真是不少。
而次相趙誠則沉默不語,他掌管的是吏部,對其不置可否。
“對也不對。”
李嘉搖搖頭。
“每畝二斗的確是低了,可增添至三斗。”
“陛下恩澤百官,實乃我等之福分!”幾位宰相連忙起身謝恩。
“這是小事罷了!”李嘉搖搖頭,看著幾位宰相,頗為認真說道:
“這朝廷的俸祿,又是俸料,又是職田,還有雜料,有的小吏本來仆從就不多,職田又因天災而減少,高官們自然無需擔憂,但底層的小官小吏們卻是深受其害。”
“況且,對于地方官吏而言,各地土地肥沃不等,職田自然收入不等,潔貪慕上縣而恨下縣,須知,無論是民多民少,皆是大唐天下,前唐官吏皆愛慕京城而恥于地方,這難道不是唐亡的教訓嗎?”
看皇帝這樣一五一十的分析官員俸祿問題,哪怕再白癡,他們也知曉,皇帝是準備對官吏的俸祿下手了。
“陛下所言正是!”王寧連忙發言配合皇帝:“此一時彼一時,錢賤而米貴,貞觀時斗米三錢,開元天寶也不過斗米十錢,如今朝廷連年豐收,但斗米依舊二十余錢,但百官俸祿依舊未變,比之開元、貞觀,何止數倍?”
“況且,朝廷下發,除了祿米外,食料,碳、娟、布,金銀器,雜彩等,不一而足,對百官而言多而無用,對朝廷而言又是繁多雜亂,戶部早就不堪重負,其中的損耗難以計量,更是養了不少的蛀蟲。”
總結來說,就是下發的東西太雜亂了,戶部忙不過來,還要拿真金白銀去采購,而百官們又被迫發下一些用不著的東西,不如祿米銅錢來的實在。
“如此,可見前朝的俸祿發放已經不合時宜了,那么,王卿家的意思是?”李嘉很是配合地驚訝了一聲,然后問道。
其余的幾位相公們則低頭,互相看了一眼,相繼無言。
得,這又是一場皇帝的雙簧,他們這幾個人就是過來見證的。
“請陛下順應百官意愿,對俸祿進行增改。”王寧低頭拜下。
“諸位相公是什么意思?”李嘉終究還沒忘記幾個宰相。
“臣等附議!”
這種境況了,還能如何?只能附議。
“既然這般,那就進行一下增改吧!”
李嘉這才順應時勢地笑了笑,說道:“依朕來看,祿米銅錢可以增添,而其余的都減去,省得戶部太過于麻煩。”